背影孤單，但或許這就是他想要走的路。

姜林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摺疊椅和擋風棚，答應和第五恆昌交易的軍火將會由黎明發發發負責運送，省下的事情跟她沒啥關係。

光腦閃爍了兩下。

「嗯？咋了的？」姜林接通來自楊星的視訊，將所有東西收納好之後倚靠著機車準備聽對方放屁，「又是什麼任務？」

「快回來。」楊星聲音聽上去有些急促，「南邊黎明之劍和明德主力碰面了。」

何止是碰面，槍口都快杵到對方臉上了，雙方指揮官都默契得很，在看到對方指揮車軍旗的瞬間開火，上一秒還平靜的荒原下一秒都快炸得跟地震似的了。

指揮車內，李澤天面色凝重地看著中控台上的畫面，手蓋在宋文的肩膀上試圖給對方增加精神支持，單從外表來看，李澤天已經頗有幾分成熟穩重大指揮官的意思，但一開口，濾鏡就碎了一地。

「放心大膽地轟，我就不信了，明德指揮車他丫的還能是碳鋼纖維搓的！」

「你省啥啊，三門火炮都給我打開，往中間那個指揮車上面炸！」

「防護罩打開，準備推進，機槍口準備！！」

宋文無奈嘆氣，她回頭看了一眼處於亢奮狀態的李澤天，面無表情道：「李澤天，我是機甲師，不是許願池裡面的王八。」

嘴跟機槍似地嘚吧個不停，就算不給她反應時間，也要給機器反應時間吧？？

「宋文，你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李澤天嘖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扯了扯不存在的領帶，「我跟你說，明德這群人就是欺軟怕硬，如果我們現在不用重火力轟，他們只會得寸進尺……」

宋文轉過頭去，表示拒絕接收消息。

修長的手指在雷射屏幕上行雲流水地滑動，宋文快速輸入自動化指令，非常滿意地看到了百分之百攔截飛彈的數據。

「先轟著，根據數據判斷，對方頂多再轟兩個小時就會冷靜下來了。」宋文往後一靠，完全放鬆地將自己交付給駕駛座椅，「這個時間，足夠讓楊星她們趕過來。」

雖然早就意識到自己在隊內的地位不高，但被宋文三番兩次的拒絕，李澤天也是有脾氣的，當即就踢了駕駛座椅一腳，把正在美美休息的宋文顛了一下。

宋文嘖了一聲：「李澤天！」

李澤天還沒說什麼呢，靠在角落裡面補覺的伊萬先被這動靜嚇醒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就開始嗷嗷亂叫：「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宋文你別再打李澤天了！」

高高舉起手的宋文：「……」

剛準備躲開的李澤天：「……」

伊萬，我總覺得你小子在通過裝傻罵人。

這邊的指揮車內吵得熱鬧，另一邊的指揮車內鴉雀無聲，奧雷爾滿面愁容地站在全息沙盤前，擔憂著小隊的未來，而他的旁邊站著表情平靜的張志強，對方絲毫沒有面臨勁敵應有的緊張，甚至還抽空玩起了光腦中的消消樂。

「我們的彈藥並不多，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們可能支撐不到比賽結束。」奧雷爾思考半天還是決定對張志強說實話，「我們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休戰，等賽場開放後出去，一切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張志強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當即笑出聲來，「你的意思是，在殺了第五家族的人以後，指望對方冰釋前嫌？」

「可他們第五軍校的人也殺了我們的人！」奧雷爾直接打斷了對方，他的眼神中似乎升騰起火焰，要將張志強燒成灰燼，「我們不能再繼續失去誰了。」

當初，他曾經答應過那些跟自己一起踏上戰場的同伴，說會全力以赴，帶領他們登上領獎台。

……但如今，將他們活著帶回明德，都做不到。

張志強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拍拍對方的肩膀：「這兩天你沒睡好，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這句話是笑著說的，但怎麼看都有幾分威脅的意思，奧雷爾沉默片刻後轉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奧雷爾的背影消失在中控室大門後面，張志強的臉色冷了下去，他的視線落在旁邊的另一名指揮身上：「雷伊，你不是一直都想當總指揮嗎？」

被點到名的少年眼神一亮，他看著張志強那雙眼睛，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就像是奧雷爾踩著朱迪上位一樣，現在……張志強給了他踩著奧雷爾上位的機會，只不過奧雷爾上位的時候兵不血刃，現在……得見點血光了。

雷伊帶著人離開中控室，張志強走到中控台前查看各項數據，外面走廊里依稀傳來槍響聲，但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