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分為三層，姜林她們因為人數比較多，被安排在了三樓露天天台的角落，可以俯視這一小片區域的動向。

薄厚均勻的肉片被平展展地鋪在滾燙的鐵板上，滋的一聲卷出褶皺，權雅拿過夾子將肉一一翻面，剛剛還帶著血紅的肉片已經染上了點點焦糖色，肉香混雜著油脂的味道撲面而來。

「江鷹，把嘴捂上。」

手比腦子快，江鷹捂住嘴以後才有些疑惑地看向發聲的康堯：「為什麼要把嘴捂上？」

康堯慢條斯理地攪拌自己的乾料碟：「口水要掉下來了。」

江鷹：「……」

江鷹越想越氣，隔著兩個人的身位，把康堯的飲料給搶了。

康堯：「……」

權雅抿唇偷笑，將烤好的肉片夾到其他人的盤子裡，順手加上了新的肉片，楊星多要了兩把烤肉夾，將其中一把遞給蘇連卿。

「不勞動者不得食。」

這裡是黎明的聚會，沒有不幹活光等著吃飯的道理。

蘇連卿一愣，隨即大大方方地開始烤肉工作：「實不相瞞，我烤肉水平還可以。」

看似氛圍和諧，但似乎有人沒有融入集體，楊星拿著烤肉夾陰惻惻地出現在獨臂姜林的身後，湊到對方耳邊低聲道：「姜林，你在看什麼？」

姜林被嚇一跳：「你怎麼跟個鬼似的？？」

「你看什麼看得這麼入迷？」楊星順著姜林的視線往下看，寬敞的街道上有幾個零星的醉鬼勾肩搭背，還有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走過，「這幾個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幾個人，是剛剛觀察我們的人。」姜林非常順手地夾走了楊星盤子裡的肉塞進嘴裡，「剛剛，也有幾個學生樣子的人走進了那家酒吧——夜色霓虹。」

聽見熟悉的名字，權雅烤肉的動作一頓。

對啥都好奇、啥事兒都想插一腳的江鷹，端著餐盤就躥到了姜林的身邊，隔著欄杆縫隙往下看繁華長街。

江鷹嚼烤肉：「這夜色霓虹……是幹什麼的地方？」

「聽上去你可能不信，但夜色霓虹什麼都做。」權雅把肉分到其他人的餐盤裡，充當百科小助手，「不過做得最好的是情報生意和材料生意，如果有學生進去的話，大概是做材料生意……有些人會瞄準這裡出來的學生，等電子帳戶的錢變成了貴价金屬或者材料單，搶起來方便。」

貴价金屬和材料在這裡交易運輸不便，多半是採用不記名票據或者密鑰方式交付，沒人會帶著大量材料在大街上招搖過市。

「大街上硬搶啊？」蘇連卿不知道啥時候趴在了江鷹旁邊，把盤子裡烤好的大盤牛肉分給江鷹，「嗐，我還以為你們黎明這邊的治安會好很多呢。」

他這話一出，五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蘇連卿的身上，用眼神無聲譴責。

「說得好像你們明德治安很好一樣。」康堯在旁邊淡定地打開罐裝果汁，「去年校門口對砍的新聞，你沒關注嗎？」

蘇連卿：「……」

江鷹明目張胆地豎起大拇指：「康堯，好嘴！」

「不過既然是跑到這裡來交易的學生，多半還是有點防範心的吧？」楊星低頭看向自己的餐盤，才發現裡面的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姜林吃了個一乾二淨，「嘿，姜林你怎麼偷我的肉吃？」

「你端到我面前放著，我還以為就是專門給我吃的呢。」姜林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還順便把叉子還給對方，「謝謝……如果是黎明的學生，肯定有點防備，但如果不是黎明的學生呢？」

「不是黎明的學生？」蘇連卿瘋狂擺手，「不可能是我明德的，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們都在宿舍待著呢。」

「不是黎明，不是明德，難道是第五？？」楊星倒吸一口冷氣，「不至於吧，第五軍校能缺什麼，還要學生親自來這種地方買材料？」

「那不好說，畢竟這片區在黎明也算是出名的地下交易市場。」權雅的表情嚴肅起來，她看向姜林道，「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如果不是多少知道進去的那些人是什麼身份，姜林不可能趴在這裡觀察，更不可能將觀察的結果告訴他們。

「荊棘繞劍。」姜林放下筷子，「這幾個學生從街口下車，傘面上有銀色的荊棘繞劍圖案。」

荊棘繞劍，第五家族。

「我靠，不會是第五恆昌吧？」江鷹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隨即又自豪地拍拍胸口，「誒，就算是第五家族的人，也要來我黎明買的材料啊。」

姜林晃了晃手指：「不像，會把這種族徽用銀色鐳射工藝貼在傘面上的，應該只有一個人。」

楊星嘴角抽抽：「我好像知道是誰了。」

「怕不是第五雲起那個小傻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