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中,一隊粉面羅裙的宮女手捧著各類名貴賞賜,疾步般走在宮牆邊。
歷經四年,塵封許久的東宮終於有了人氣,皇帝心疼兒子,嫌宮裡的東西久不用陳舊了,將東西都扔了出去。近日來,皇帝一直變著法子往東宮賞賜東西,各式金銀財寶如流水般被捧入東宮,引得六宮側目。
領頭的宮女額上貼著精緻的花鈿,她進入宮門,儀態萬千地在地上跪了下來,旁邊的夏內監笑著*道:「太子殿下,老奴代傳陛下的口諭,陛下聽聞您與諸王春獵所獲頗豐,大喜,叫老奴送了些新的獵裝和弓箭來。」
眾宮女與太監之前,太子正拿著一柄弓。
他穿著身朱紅色的騎裝,勾勒出寬闊的肩背,手一撫弓背上的花紋:「孤知道了,待孤謝過陛下。」
他話音剛落,一眾在東宮伺候的宮女便迎上去,從跪在地上的宮女手中接過賞賜下來的東西。
那領頭的宮女見狀,暗地裡要緊了一口銀牙,頗為不敢地看了眼男子高大的背影。
然而這東宮中卻由不得她久留,宮殿內一水兒的宮女下人們很快被遣走。太子手上的弓掛在牆上,回頭略抬一抬手:
「你繼續說。」
他腳邊兒正跪著個模樣機靈的太監,聞言立即微笑著湊上去,道:「回太子殿下,如今吏部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都說、都說是那位新上任的趙員外郎跟曹尚書不對付,多次當眾頂撞上官,大家都說、都說——」
小太監說到這兒,有些猶豫地頓住。
太子偏過頭:「說什麼?」
小太監立馬說下去:「說——這位趙大人是個硬骨頭,誰的面子都不給。」
太子聞言,勾了勾唇,半晌後笑了幾聲。
他離朝四年,這些官場上的人嘴巴是越來越碎了,傳言也越傳越離譜。寶珠那樣溫順文靜的一個人,那麼乖,怎麼會頂撞上官呢?
至於曹尚書,太子對自己這位祖父的德行還是有些了解的。曹家向來與葉家不睦,趙寶珠跟葉京華走得近,估計被視作了同黨。
這些話他半個字都不信。
太子笑著搖了搖頭,轉過身,看向在小太監旁邊站著的胡太醫:「胡太醫,聽聞寶珠受傷了?是怎麼一回事?」
胡太醫恭敬地俯下身,回道:「傷倒是不重,臣觀其形態,似是遭鈍器擊打所致。」
太子聞言,一皺眉,神色微微沉下來:「祖父是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了,竟還動起手來。」
一聽這話,小太監與胡太醫都不敢出聲。
太子也只說了那一句,便沉默下來,皺著眉在原地走了兩步,忽然回過頭,朝胡太醫道:
「哦對,雖是傷勢不重,還是得勞煩太醫好好開些方子,別破了相。」
胡太醫戰戰兢兢,聞言賠笑道:「葉大人也這麼說,方子是早開好了的,葉夫人日日看著換藥呢。」
隨著他的話,太子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看向太醫,皺了皺眉:「寶珠還住在葉府上?」
胡太醫聞言一愣,而後點點頭,道:「是。」
太子眉心又是一蹙,卻沒說什麼,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待胡太醫走了,那小太監看了看他的顏色,湊上前去,小聲道:「太子殿下,你看——」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下去,帶我的話給外祖父,他是知天命的年紀,合該安詳晚年,少跟晚輩計較。」
小太監聞言,點頭哈腰地應下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跑。
待他走到門口,太子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等等。」小太監腳下一頓,差點兒沒摔下去,回頭,便見看向他,眉心微蹙:「順便叫人去趟葉府,叫寶珠差不多了就搬出去住。父皇不是給他賜了一座宅子嗎?他如今也是正經官身了,老在同僚那兒住著也不是辦法。」
小太監平時就是很機靈的,聞言立即笑開了,道:「殿下,這搬進搬出的有什麼不同?御賜的宅子跟葉家就隔著一堵牆啊。」
誰知太子聽了這話,臉色卻變了:「……什麼?」
小太監一愣,抬眼看向太子的面色,忽然打了個顫,腿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頭低了下來:「這……京、京城內都傳開了,說陛下御賜給趙大人的宅邸,就在葉府的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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