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事成,吃嘛嘛香,三百年都沒修成的人形,一晚上就開竅了。
不僅如此,她還在碎片旁邊撿到了一個野男人,將野男人當成上天賜予的禮物。
這個野男人,就是年年。
花琅掩面,兩隻滴溜溜的大眼睛轉來轉去:「郎君真是狠心至極,玩弄了妾身,還想要妾身交出碎片,天理難容呀。」
辟星不耐煩地敲爪子,一口少女音犀利:「死狐狸你再亂說試試?那是老子的魂。」
花琅見辟星性子壞,柔聲撲倒年年身上,眼饞地抹著完美的胸肌,雙眼發光:「郎君,你看你的狗啊,好粗魯哦,說人家身體裡藏著她的魂。」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辟星圓目怒睜,「你離老子身體遠一點。」
辟星伸爪把花琅扒開,花琅又黏上去,來來回回好幾次,年年想起被辟星咬的事情,怕花琅摔到,便伸手勾住花琅的腰。
「你身體裡真的有他的魂魄碎片,我們就是來找碎片的,」年年好心在二人中間當和事佬,「大爺,你別打她,你打人好疼的……」
花琅笑嘻嘻地躲在年年懷中,反倒襯得辟星像第三人。
「你們兩個該死的偷子,」辟星氣得手抖,「我再說一遍:把衣裳穿上,把手拿開,不許用我的身體做腌臢齷齪事!」
年年見辟星的精神狀態岌岌可危,很是擔憂。為了辟星不再發瘋,她只好勉強順著他的意,穿上衣裳。
但是年年沒當過人,看見塊布就往身上套,褲子套在胳膊上,裙子套在頭上,倒騰了好久才穿好衣裳。
花琅道:「郎君怎麼看上去傻乎乎的?」
辟星嘖聲道:「她就是個傻子。」不對,現在罵年年可不就頂著貔貅的門面嗎?辟星咽下一口氣,改口道,「郎君哪裡傻了?我看你才傻,不知曉吞下的是魂魄碎片?你老實點交出來,日後我允你金銀財寶,一樁實打實的買賣,不叫你吃虧。」
花琅眼睛轉了一圈,媚笑道:「要我交出來,倒也可以。只是老天能讓我撿到這碎片,定是聽見了我的願望。只要我願望成真,我立刻就將這碎片還給你。」
辟星挑眉,想要從身上摸什麼,但是沒摸到,煩躁地嘖了一聲:「什麼願望?」
「我要當一回人。只要我能做人,我就心滿意足了。」
辟星一副死魚眼模樣,道:「嘖,你已經是人形了,還有什麼不滿?想體驗一下人的死法?我提供一百零八種。」
花琅耳朵一抖:「這位靈寵所言差異。要當人,自然是真的在人群中生活,體驗人類的喜怒哀樂。變成人只是第一步。」
辟星哼一聲:「那你要怎樣?」
花琅指著年年,說道:「他長得俊,我要和他成婚,讓他當我的夫君,體驗人間生活。」
年年頂著辟星的臉,呆呆抬頭,像極了討女郎喜歡的乖乖小郎君:「……成婚?夫君?」哦,夫妻之事的夫是夫君。對對,話本裡頭好像有聽說過。年年暗自記住。
辟星銀牙咬碎,拒絕道:「我拒絕。」
年年不太懂人間的規矩,點點頭,看向辟星。
辟星臉色臭得不行,單純的年獸臉旁上滿是隱忍克制的暴怒,像是氤氳已久的雷暴。他一字一頓道:「我拒絕這門親事。」
花琅揚起笑臉,問年年道:「郎君雖說厭煩床笫之事,可是妾身心地善良,對郎君一見鍾情,郎君莫要辜負妾身,和妾身一同過日子,好麼?」
年年想了想:「和你過日子,可以拿回碎片嗎?」
「當然可以。」
年年點頭:「那我願意。」
辟星跳起來:「你願意個屁!」
花琅沒好氣地挑眉:「我要和他成婚,又不是和你成婚,死狗,你有什麼資格拒絕?」
辟星拳頭硬邦邦,扭曲的年獸臭臉上努力揚起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微笑,伸出肉墊中的利爪,發出亮閃閃的利芒:「因為……我和他同體一心,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們是結心夫妻,如果有一個人敢背叛,背叛者將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年年哆哆嗦嗦地抖上一抖。她知曉辟星說謊是為了拿回碎片,可是這個誓也太毒了吧。
花琅怔住,轉頭問:「這狗說的是真的?」
年年努力辯解:「我不是狗,不是,他不是狗,這是年獸。」
「管他是什麼呢,反正長得很醜,」花琅道,「你先告訴我,他是不是你夫君?」
年年欲哭無淚。她哪裡長得醜了,當年在神機庭的時候,大家都說她是神機庭里最可愛的小年獸好不好嗚嗚嗚……
年年想搖頭,可是她實在無法認同花琅的觀點,便順著辟星的話點點頭,重申道:「他真的不醜,你仔細看,他是很可愛的小年獸。」
年年說出了小年獸的很多優點:毛很白很順滑,臉盤子很漂亮,眼睛很大,還有利爪和漂亮的尾巴!
花琅一個都不在意。
花琅抱著手,眯著狐狸眼睛看著他們兩個,沒好氣道:「你們兩個逗老娘玩兒呢是吧?就你們一口一個要打起來的模樣,還夫妻呢?宿敵差不多吧。」
年年搖頭:「宿敵就是宿敵啊,夫妻就是夫妻啊,宿敵是不可能變成夫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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