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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時恩看了顧承億一眼,直截了當道:「說吧,有何企圖?」

顧承億笑眼彎彎,意有所指道:「明冉兄言重了,只是同僚間的噓寒問暖罷了。」

蘇時恩想了下,這人吃飽了還不走,一定是在等他回來,那也就是說他必有所圖。

既然顧承億身為翰林院的官場百曉生,那就不要浪費信息資源。

蘇時恩本想交好老實本分的郭榜眼,免得傳出他不合群的「謠言」。

想不到出身勛貴的顧探花異軍突起,主動湊了上來。

這人實在是八卦界的翹楚,素材庫也是豐富多彩。

蘇時恩本想用一張珍藏的「貳柒先生」親筆簽名,換有關於羅英家的消息。

結果他只收到一條半新不舊的模糊情報,於是坐地降價,從「貳柒先生」親簽,變更成為限量周邊一個。

沒錯,只有一個,想要湊齊成套的?那就要看顧某人以後的表現了。

奸商!可恥!重利的奸商最可恥!

他的消息不值錢嗎?也不看看他問的是哪裡的無名之卒。

這還真怪不得顧承億,實在是姓羅的官職太小了。

在京中四品以下的官員,實在是不太引人注目,基本上連被抄家的資格都沒有。

朝中沒有姓羅的官員,不過大概在三個月前,太僕寺倒是有個姓羅的官員家出了事。

顧承億能留意到一個六品馬官,還是因為他家鬧出的事情比較轟動。

當然這個轟動是指在特定範圍內的影響較大。

太僕寺寺丞羅慶桓,他家的長女投河自盡,但是沒死成,被人救了上來。

聽說那姑娘得了失心瘋。

這件事發生不久後,羅慶桓也在某天夜裡失足落水,等到有人發現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清晨,人都僵硬了。

至於其家眷的去處,顧承億不得而知,大概應是返鄉了。

太僕寺寺丞,正六品官職,權利不大,官職不顯,同流合污都輪不到他。

若他「意外」落水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預謀的滅口行動。

那麼羅慶桓怕是知道了某些秘密,或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

晚上回去,看看羅英願不願意開口,再說他到底是不是羅家人,這還有待考證。

到了下衙時間,蘇時恩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翰林院。

可喜可賀的是,還沒走到近前就看到了英姿颯爽的小黑,和他身旁指指點點的圍觀群眾。

蘇時恩不自覺的放慢腳步,突然就不太想過去牽馬了。

萬一別人誤會這黑馬是他家的,那誤會不就大了嘛!

給馬戴金鍊子的設計真的不是他想出來的,希望大家不要誤會。

可惜小黑就是個沒眼色的,完全沒能領會到蘇時恩的糾結。

還以為這人也像圍觀群眾一樣,為它颯爽的英姿而折服,為它獨特的氣質而駐足。

蘇時恩想說:「你別過來呀!」

只可惜為時已晚,小黑已經把韁繩甩在了他身上。

蘇時恩下意識的接住韁繩,感嘆一聲時也命也。

若是翰林院離宮門再近一些,他就不用被當成猴子圍觀了。

還得是蘇編修慧眼如炬,這些圍觀群眾真的想看看黑馬的主人是何方神聖,竟敢招搖至此。

身為京官,懂不懂什麼叫財不露白?怕不怕都察院清算?想不想有個清正廉潔的好官聲?

這人要嘛是真蠢,蠢到無可救藥。

要嘛就是真窮,窮到無所畏懼,誰來都查不出毛病,只有這兩個選項。

不過窮人也買不起金鍊子呀!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黑馬的主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蘇時恩搖搖頭,首先要聲明的一點,黑馬的主人不是我。

其次還有第三個選項,那就是他真沒用。

歪理邪說講不過韓澤玉,苦口婆心勸不動臭顯擺的老黑豬。

他真的試圖跟命運抗爭過,只不過每次都是以失敗告終。

縱使你滿腹經綸、飽讀詩書、思維敏捷、邏輯清晰,可偏偏他就碰上個完全不講邏輯的小作精。

晃著腦袋喊著:「不聽,不聽,我不聽,你就是不愛我了!」

主打一個撒潑打滾,蠻不講理。

不管不顧的韓澤玉,教出了一個無知無畏的愣頭青鐵柱,現在又培訓出了一匹天不怕地不怕的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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