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頓便問道:「請問這位小道長可是頭戴玉葉冠,身穿青紗袍,容貌俊俏,身姿挺拔,一雙眼睛好似狐狸,令人過目不忘?」
「正是,正是。」門房眼睛一亮,「大師,你認得小道長?」
法頓卻是不置可否,念了聲佛號。
曇音白了他一眼,對門房說:「我們不但認識她,還與她是至交好友,快讓我們進去吧。」
老婦人說她不行,卻能找到行的人。她找到胡府,解決妖邪的又是小道士——
那不就是說小道士比她行嗎?
曇音磨了磨牙,滿心不服氣,她倒要和小道士斗一鬥法,看誰更強。
「你們要去找小道長?」門房一愣,「可是,她已經走了呀。你們是她的至交好友,她走以後,卻沒去找你們嗎?」
曇音:「……」
法頓:「……」
不管怎麼說,最後門房還是把兩人放了進去,並且領到了家主恆娘面前——
胡員外得了失心瘋,已被新家主送到偏院靜養了。
恆娘聽聞兩人來意,連忙叫人上茶,將家中發生之事簡要說了一遍。
聽到曇音和法頓說,兩人與桂花科社也有一番淵源,不免感慨:「果然是無巧不成書啊。」
曇音點了點頭,猶豫片刻說:「那老婦人哭訴,她的孩子被抓走了,這件事又與你家的事有什麼關係呢?」
「貧僧所收到的梳子上,刻了一句截搭詩。」法頓取出木梳,恆娘與曇音探頭來看,恆娘緩緩念道:
「晝短苦夜長,慈母盼兒歸。」
曇音指著後半句說:「雖然我遇到的老婦人與禿……和尚遇到的,穿著打扮不太一樣,但應該是同一個。她們都在找孩子。」
「卻不知前半句是何意。」恆娘苦苦思索,「她走失的孩子,難道被賣到我家了嗎?可我家最近並未出現過孤兒……等等。」
她臉色一變,對曇音與法頓道:「兩位大師,我記得那妖邪要請的神主有兩位,一位是木下三郎,另一位卻是他的母親,名為太姥。但在整個儀式過程中,我們都只見到三郎,卻未見太姥露面。」
曇音聽出她言外之意:「難道那老婦人,竟然是木下三郎的母親?」
法頓補充細節:「那老婦人特地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損毀,想必並不贊同陰教人士刺洞穿鉤的修行方式。」
恆娘驚嘆不已:「萬萬沒想到,世間竟有此等奇事,神主反倒被信徒劫持,太姥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想起曇音說過的話,她又感嘆:「可惜啊可惜,小道長超度完花姐,念了首詩,『練得身形似鶴形』『雲在青天水在瓶』云云,便杳然無蹤了……真乃神仙中人,令人神往啊。只是我沒讀過幾年書,竟記不全。」
她篤定道:「若是小道長還在,定能如太姥所願,為她奪回孩兒。」
曇音忙道:「她是有本事,我們野鶴庵也不差,家主可曾聽過,觀、寺、庵、山、門,天下五大正教?」
恆娘老實道:「鄉野村婦,不曾聽聞。」
炫耀失敗的曇音:「……」
曇音深吸一口氣:「沒事,你只要知道,我就是五大正教之一野鶴庵的弟子。這件事,我會上報庵主,這木下三郎與太姥雖是鄉野小神,但神主為奸人劫持,亦是非同小可。」
她自信點頭:「所以,太姥說我能找到行的人,一定是看出我的出身。」
恆娘欲言又止,親眼目睹了李晝降服妖人的過程,讓她對李晝的神通廣大深信不疑。
比起素未謀面的野鶴庵庵主,她竟然更相信年紀輕輕的小道長。
只是曇音顯然很在意這事,她想了想,還是把話咽了回去,畢竟,她確實不知道上哪兒找小道長,野鶴庵卻是師太能立刻聯繫上的。
不知道小道長是哪家名門正派的弟子呢?
恆娘思緒飛遠。
法頓合掌的聲音驚醒了她:「貧僧只是個雲遊和尚,比不得曇音尊者師傳淵源,但也願獻一份薄力……倘若施主肯施些齋飯的話。」
曇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恆娘馬上道:「齋飯有,齋飯有……兩位大師請隨我來。」
兩人在胡府飽餐了一頓,卻不知,回到嬰童體內的李晝一拍腦袋:
為了退場瀟灑利落,她念了首飛元真君、忠孝帝君、萬壽帝君主子陛下的出場詩就跑了,連心心念念的席都沒吃上!
唉……
李晝憂傷地搖頭,努力不去想路過廚房時聞到的香味。
話說回來,好在她經常高強度上網,硬是通過看網友玩梗,記住了道君陛下的這首詩。
可她的文化素養,也就到此為止了。
她修煉的功法,可是要用文字為載體,抒發胸中之臆的。
以後光會感慨「這山可真山啊」「這水可真水啊」,怎麼可能發揮得出神通。
顧不上先看模擬器結算界面,才會說話的李晝連忙提出了一個要求:「我要認字!我要讀書!」
看到李晝睜開了眼睛,臉色本就十分蒼白的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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