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 柯熠視線一掃,吧檯里阿飛正要把威士忌倒入搖壺,「算了,酒瓶子給我。」
柯熠的意思是,他喝純的,不用給他調了。
阿飛握著酒瓶子,有些猶豫,「要不我給你去裡面拿瓶好酒?這酒太一般了,不適合您干飲。」
「沒事。」 柯熠伸手,從阿飛手中接過酒瓶,倒入了酒杯中,一飲而盡。
「怎麼冰博克都會用完啊?」 經理邵子把胳膊肘搭到吧檯上,視線掃了一圈場內後落到了阿飛身上,似閒聊。
「前幾天來了一漂亮姑娘,說我調得「安眠曲」好喝,連點了幾天。一點庫存全造完了。」
「喲呵,這麼冷門的口味,都有人啊。」
冰博克在 Lizard 用得不多,平時只用來調「安眠曲」。
阿飛睨向邵子,眸光不著痕跡地朝吧檯前的柯熠身上撂了眼,潛台詞是,「謹言慎行,這邊也有個愛喝同款酒的」。
邵子秒懂,立刻噤聲。
「對了熠哥,下禮拜情人節,咱酒吧有個「告白夜」的活動,您來麼?我給您留個包間。」 邵子問向柯熠。
情人節晚上會去 Lizard 喝酒的多是單身、或是曖昧期男女,看對眼了、情愫滋長、火花綻放,用來「告白」再合適不過。
「幾號?」
「十 ... 十四號啊。」 邵子無語,這才喝了一杯,就醉了?
「再說。」 柯熠興致缺缺,大概率不會來。
「邵哥,「告白夜」那天,中場壓軸那首可以留給我麼?」 李湛初剛結束了今晚的六首歌,背著吉他準備要走。
他成年後就來了 Lizard 駐唱,已經來了半年了。
李湛初這小子,唱歌真心很一般,專業角度來說,只能算勉強能聽。
奈何一張臉是真好看,和老闆那種帶點攻擊性的硬帥不同,李湛初的帥帶點陰鬱范兒。他平時在店裡唱完歌就走,惜字如金。但為人處事很講規矩,也仗義。有時候其他歌手臨時放鴿子,讓他來救場,他從不抱怨。所以邵子挺喜歡他。只憑他這身模樣和腔調,顧客里有了不少他的粉絲,只要他來,一定就候著點來捧他的場。
「你這才剛成年,就著急談戀愛啊?那這姑娘成年沒有啊?未成年可不行喔。」
李湛初勾唇一笑,似是被邵子的話給逗樂了。
「要不算了吧。你這一表白,你那些粉絲以後不來了可咋整。」 邵子半開玩笑,神色里卻帶著幾分認真。
「什麼叫一表白就不來了?」 一直靜靜聽著他倆說話的柯熠冷哼一聲,譏笑他格局太小。
「... 那成,熠哥都說了,我沒話講。」
「謝謝老闆,謝謝邵哥。」 雖有李愷睿這層關係在,但李湛初見到柯熠都還是很規矩只稱他老闆。
李湛初人還沒走,尹頌和他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徑直坐到柯熠身旁,對著吧檯里的阿飛招了招手,「飛,MACALLAN。」
柯熠心不在焉的轉著手裡的打火機,視線閒散般落到了舞台上,這會兒的駐場歌手正在唱《nothing ever 插nges.》。
這兩年尹頌和柯熠走得很近,尹頌覺得他和柯熠多少有些惺惺相惜,雖然柯熠不這麼覺得。
柯熠現在見誰都煩,跟誰相處都沒耐心,工作之外,大部分時間,就跟個遊魂似的。
「你說下個月,她訂婚時,我去搶婚好不好?」 尹頌晃著手裡的酒杯,語氣似玩笑、似認真。他口中的「她」,說得是孟珈然。
柯熠扭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攪了訂婚宴,她就能回心轉意?」
尹頌垂著頭,嘴角浮起一抹略帶自嘲的輕笑。
開個玩笑而已。
他心裡清楚,孟珈然和程郗都是那種一旦認定某件事,旁人再怎麼死纏爛打都無濟於事的人。
尹頌知道,柯熠也知道。
所以雖然柯熠不願意承認,但對於眼前「困境」的這份無能為力,他和尹頌是有共鳴的。
這條路尹頌已經走了五年,他要走多久呢 …
「那等程郗嫁給別人那天,你咋辦?」 尹頌蔫壞兒。
「認命。」 柯熠答得飛快,幾乎脫口而出。從他兩年前決定放程郗離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早晚會有那麼一天。
「當年那事兒,我給她造成的傷害太深了。我也沒法兒原諒我自己。」 柯熠的視線從舞台上游移到身前地面,眼神空洞而凝滯,好似早就已經提前接受了命運的裁決。
「失去她,是我的報應。」
「砰 —」 一聲清脆聲響,柯熠將酒瓶擱到了吧檯上,起身,頭也不回離開了 Lizard。
融雪之際,寒意格外凜冽。
朔風裹挾著尖銳呼嘯,柯熠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
帶著一身落寞,快步往家的方向走。
他怎麼會在這兒?
剛從嘉市看望程建國和王茹回來的程郗,此刻站在了 Lizard 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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