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僵持。

程郗思忖片刻，「... 那我要一間獨立臥室，咱倆關係算室友，我也一塊兒交房租給你。」

柯熠當然不願意。前面還勉強行，後面這是啥？怎麼又要給他房租。但沒轍，他知道程郗已經退了一步，他倆得各退一步。

「依你。」

勾笑、樂，協議達成。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也沒分手，但倆人莫名都各自生出一種失而復得和重修於好的情緒 ... 怒意、燥意、醋意或許本也都是愛的一部分，交織纏繞。

柯熠的手，從後面環過了程郗的鎖骨和腰，鼻尖抵著她的脖頸，「穿衣服幹嘛？」

「柯熠。」 程郗語氣認真，「我餓了 .. 」

一路奔波，傍晚的烤肉早消化殆盡，一場酣暢淋漓後，她是真餓了。沒叫客房服務，凌晨 3 點，倆人走在北京街頭覓食。

「想吃什麼？」

「... 夏天吃涮羊肉過分嗎？」

柯熠笑，「走。」

...

「對了，你來北京幹嘛？」 柯熠都呆半個月了。

「老頭想要奚弦茵爺爺的公司，奚弦茵爺爺躲著我們。他來了北京，我就一路追過來了。」 柯熠不想多談這事兒。

「...」 程郗聽不懂，不過她也不好奇，「我吃完就去機場。」 她什麼也沒帶，不適合久待。

「明天跟我一塊兒走吧，反正我也準備回去了，等會兒白天我還有點事兒，你可以出去逛逛。」 這會兒天都快亮了，柯熠指得是第二天回去。

「.. 也行。」

柯熠給程郗夾了塊涮好的羊肉，「你蘸這個麻醬，好吃不？」

「不錯。」 確實好吃，柯熠是會挑館子的，「對了，你剛說那房子是你媽的，是什麼意思？你爸媽的房子還分開的麼？」

「也不是。習慣了這麼說。因為我爸媽結婚後買的所有的不動產、股票之類的都放在了我媽名下。我爸名下基本什麼也沒有。」

「你爸這麼愛你媽呢？」 程郗開了罐啤酒，喝了兩口，不好喝，遞給了柯熠。

「我外公外婆都是老師，我媽的家境和我爸比起來挺一般的，我爸怕我媽沒安全感。」 柯熠說得淡淡。

「這麼巧？我外公也是老師。」 程郗只聽進去「老師」兩個字。

...

吃完回了酒店，程郗摸了床倒頭就睡。早上 8 點多睡醒洗了個澡，聽到臥室外有響聲，她穿著浴袍，從套房的臥室剛走到書房，就瞧見一個西裝領帶穿戴規整的年輕男人在裡面和柯熠說話，柯熠也是一身西裝，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愁什麼事兒似的。

陌生男人見到她時，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套房裡來了個女孩兒，也只晃神了一秒，立馬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隨即就移開了視線。

柯熠隨口介紹了一句，說這人叫石勵。

程郗穿著浴袍也不好多呆，回臥室就繼續睡覺了。

再醒時已是下午。

柯熠給她留了口信晚上等他回來一塊兒吃晚餐，她換了衣服準備出去一個人逛逛。剛走到電梯口，就遇見一熟人 ...

只見過一兩次的人未必能給程郗留下印象，但好看的人除外。

偏陳浸算一個。

「這麼巧？」 陳浸見到程郗有些欣喜 .. 往程郗身後瞥了眼，那片區域是一間長包套房，他沒記錯的話，前兩天見過柯家那小少爺住裡面。

這倆人都來自滬市。

勾起的嘴角瞬間被放下，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從他眼裡划過。

程郗點了點頭算作問好，時隔 5 個月，上次和陳浸最後的那些不愉快她早忘了，轉過身接著等電梯。

「胡霖之前說你要高考，沒法繼續做模特了，我其實挺有誠意想簽你拍秋季款的，不過這會兒來不及了，但我們還有冬季款的模特沒定。我依然對你有誠意，程郗。」

沒有猶豫，程郗腦筋一閃，「你之前從胡霖那兒接觸的我，如果你們再找我，是不是也得通過胡霖？」

「沒這規矩。你不是沒長簽給她麼？」 陳浸的眼睛又亮了，「願意了？」

「您有名片麼？我回去讓我經紀人找您？」

名片？於他而言，好復古的詞。陳浸拿出手機，亮出微信的好友碼。

電梯剛到一樓，陳浸剛想問她怎麼簽經紀人了，一溜煙程郗就跑了，「跑得倒挺快 .. 」

...

下午程郗出去買了身衣服，自己去南城瞎逛了會兒。

晚上回來和柯熠一塊兒吃得晚飯。

柯熠其實是一個有些喜怒不形於色的人，而且他不喜歡把外面的事兒帶到程郗跟前。

今天特別不順利，奚家老頭基本是明確回絕他，奚老頭的要求就一個，和奚弦茵訂婚，除此之外，軟硬不吃。

在一起也那麼久了，程郗多少也能捕捉到柯熠有些煩躁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