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往下拉 ... 她唯一認識的一中學生，只有一個盧愷，也是夏美梔的男朋友。

程郗的手指在盧愷的微信頭像上劃拉了一下，加他的時候，他的頭像好像還是和夏美梔的合照，這會兒變成了一張全黑的圖片。難道他和夏美梔分手了？算了，別人的私事。

程郗劃拉了會兒，還是關掉了微信。

繼續做題。

周末，程郗和王牧煬一起去找了胡霖。恰逢拍攝日，攝影棚格外忙碌，三人無暇聊太多，僅安排程郗拍了組淡妝全身照，詢問了些基本資料。

「霖姐，怎麼樣？」 王牧煬給胡霖遞了根煙。

胡霖瞅了眼煙，低笑一聲，「哪學的這些旁門左道啊？」，攝影棚禁菸，她接過了煙，沒抽。

王牧煬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上次就說了，她條件很好。但當時看她似乎沒什麼興趣。不過她今天還是讓我挺意外的，雖看不出多少熱愛，但她做得很認真。」 胡霖講話簡潔，她的意思是看不出程郗對這這份工作的興趣和熱愛，但看到了她在盡力去做好，她身上有對在場工作人員的尊敬，和對這份工作的負責態度。她不是來玩玩的。

咖啡館

「王牧煬，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程郗眼眸微抬，對眼前的一切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我知道。」

「...」

程郗看了看周圍有些哄鬧的環境，周末午後，正是餐流高峰。

「不行，這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說完，程郗起身便要帶著王牧煬走，「你把東西好好收起來，別隨手就往袋子裡塞。」

王牧煬照做，直接把裝了這沓文件的袋子抱在了胸口。

「不是，你這樣更奇怪。你還是提手裡吧。」 程郗無語。

大周末的哪兒哪兒都是人，回了滙豐苑，連平時還算僻靜的籃球場和花園裡都是人。無奈程郗只能把王牧煬帶回了她家。

剛進門，程郗突然看到了沙發上她隨手脫得牛仔褲和褲襪，還有敞開的臥室門。迅速過去收走了衣服又關上了門。果然獨居女孩兒的家裡不能隨便讓人來。

...

「吁 ..... 」 程郗長嘆一口氣，「所以，你要大義滅親，那你把我攪合進來幹嘛？」

「我 .. 我實在沒有勇氣。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把這些東西交去稅務局，那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王牧煬的語氣怯懦中又透著堅定。

程郗眉頭緊皺，「但你爸又沒有對不起我，我和你爸甚至不認識。和我有過節的是你媽。何況，我和你媽那些扯頭花的破事兒也不至於要把你爸給送進去吧？」

王牧煬此時抬頭看向程郗，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

「王牧煬，你到底還想瞞我什麼？」

「... 程郗，你恨你爸嗎？」

「我爸？」

「我恨我爸！非常恨！」 桌上的水杯一瞬間輕輕晃了晃，杯里的水溢了些出來，王牧煬的眼裡此刻滿是狠戾。

「...」

「他和我媽五年前辦了離婚，說是為了買房。在我媽看來是假離婚，只要等我爸買完了房子他們就立刻復婚，但我爸拖著一直不復婚。」

「你媽不是說 .. 你家房子都是以公司名義買的麼？」 程郗想起了當時在王牧煬家，吳翠瀾確實是這麼說的。

「她騙你的。她和我爸才捨不得公司買房要繳得那些稅費。」

「...」

「我爸在外面有四個小老婆，有三個私生子。」

「...」

「可笑麼？那幾年幾乎每年帶給我一份新的驚喜。」 王牧煬此時的語態有些自嘲，這些家裡最隱秘的醜事他卻要告訴程郗，程郗越發不解。

「...」

「他們離婚時，財產沒做分割，我媽手上除了有兩套房，就是為數不多的一些存款、一輛車。本來她和我爸也相安無事，直到最近我爸一直求她，賣了房子，給他填補一些公司虧空。我才覺得事兒越來越不對。」 王牧煬的視線移向了眼前那沓厚厚一摞的文件上，「這沓帳簿、報表、合同、票據，足可以證明我爸公司的帳有問題。只要把這些東西交到稅務局，我爸絕對能進去。」

眼前的王牧煬讓程郗覺得好陌生。

「程郗，或許這麼說你不理解，但這麼做，也是在幫我媽。」

「你這些東西哪來的？」

「在我媽抽屜里，我偷偷複印的，她不會知道。」

「所以你媽一直知道你爸公司的財務狀況，還 ... ？」 程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