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狠狠對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程郗身後的王牧煬，一手撫上程郗的肩膀，試圖把她往邊上攬，「沒事兒的，我們男人之間的事兒，程郗你別管。」

周丞嶼看到王牧煬那手，眼神瞬間比剛剛還要狠戾，拳頭捏緊，似是又想出拳。

程郗伸手推開王牧煬的手，「他沖我來的，不關你事。」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因為有心人在論壇和校群的「實時直播」，很多學生都從各自班級、甚至回家路上又趕回了籃球場。把整個籃球場快圍得水泄不通。

「你憑什麼打他？我已經跟你說了無數遍了。我們倆不可能了！！」 最後四個字，程郗幾乎是叫出來的。

「我就看他不爽，行嗎？」 周圍人太多、哄鬧聲太吵，周丞嶼也叫得很響。

程郗嘆了一口氣，「你不也就仗著你家有錢有勢，欺軟怕硬麼？你老針對他幹嘛？」

「敢靠近我喜歡的人，天王老子來了，我也照 揍 不 誤！」 最後四個字，周丞嶼字字說得咬牙切齒。

正在周丞嶼和程郗對峙之時，已經下班的吳翠瀾從家裡匆匆趕到，撥開人群，對著已經坐在地上擦血的王牧煬，近乎於是直接撲了上去。

轉過頭，又一臉憤恨地往程郗和周丞嶼的方向看了過來 ...

第86章 . 「毀掉她」

因吳翠瀾的拽力而產生的疼痛，讓王牧煬不禁「嘶」一聲低吸半口涼氣。瞬間拉回了吳翠瀾看向程郗和周丞嶼的視線 ...

不知是因為皮肉的疼痛還是怒意而扭曲的嘴角，已有些鮮血逐漸滲出。肉眼可見的半張臉滿是淤紅 ..

但這場架在他這裡似乎還沒有結束，王牧煬低著下巴、揚著雙眼，目光如炬的視線繞過程郗，狠狠瞪向程郗身後的周丞嶼。

驅使於雄性動物的原始本能，他的眼神依然在挑釁，「來啊、繼續啊，有種你今天打死我。」

可此時，他逐漸前傾的肩膀被吳翠瀾死死按住，吳翠瀾的雙眼裡有絲哀意閃過，她的眼神在說「你不是他（周丞嶼）的對手，我們家都不是他的對手。別逞能兒子，跟媽媽回家。」

王牧煬依舊視若無睹，他單只手撐著地面、另一隻手被吳翠瀾抓著，就算是這樣，因身上的傷痛一時使不上力，他想站起身都有些困難。程郗前移兩步，想幫吳翠瀾一起把王牧煬先扶起來，手還沒扶上王牧煬，就被吳翠瀾狠狠甩開。

「別碰我兒子，滾！」

「媽 — 這事兒跟程郗沒有關係！是我跟周丞嶼之間的個人恩怨。程郗沒有做錯任何事。」 王牧煬的極力辯解，吳翠瀾一個字也聽不進。

她的眼神死死落回了程郗身上。導致今日這一切的禍根，他兒子如今叛逆、桀驁、不再溫順的罪魁禍首。

枯萎失敗的婚姻、可有可無的工作，王牧煬是吳翠瀾如今生活的全部指望。卻被眼前的人不斷蹂躪、殘害，她不允許。

「你會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程郗。」 吳翠瀾一字一句、狠狠敲在程郗的腦額。

程郗一瞬間的泄氣、自責，也僅是出於對王牧煬這個無辜之人本身的愧疚。

...

夜晚，寫了快半小時也只寫了兩行的作文，一點也看不進的數學題，混沌著逼自己背了 5 個英文單詞後，程郗拿出了手機 ...

一個柯熠的未接來電。

心中隱隱的慌亂，讓她一時無暇顧及。

【CX（程郗）：你的傷還好嗎？】

【Yordy（王牧煬）：別擔心，我沒事！】王牧煬秒回。

【CX（程郗）：想了想，還是應該跟你道歉的。對不起，王牧煬。】

【Yordy（王牧煬）：收回。你根本沒錯。】

【CX（程郗）：本來你就是無辜的，不應該把你扯進來。以後你別等我一起去學校了。咱倆分開走。】

王牧煬沒再回復。

第二天一早，程郗提早了 15 分鐘，七點就下了樓。

剛出樓棟，王牧煬已傾靠在了門口的石杆旁，臉上的傷已變得有些青紫 ... 程郗輕嘆一口氣， 繞過他，徑直走出了門外。王牧煬緊隨。

程郗一個轉身，逼停了王牧煬一瘸一拐的腳步。

「我不說了，咱倆分開走麼？你還要不要命了？周丞嶼那條瘋狗真的會打死你的。」

「我根本就不怕他。他傷不了我什麼，昨天只是我沒準備好。他今天如果再來，我能揍死他 ... 」 王牧煬極力為自己辯解，他想說服程郗，他拳頭不軟，昨天只是下手輕了，沒防備。

「王牧煬 .. 我上次已經和你說了，我有男朋友。你沒必要再花任何心思在我身上。」 程郗皺緊眉頭，這人怎麼就說不聽呢。

「程郗。我知道。我會控制我自己對你的感情，以後只把你當朋友，當姐姐。」

程郗輕嘆一口氣，不禁勾唇，「男女之間哪有純粹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