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酒過三巡才散,蔣羨把蔣延送走,才進書齋,眼眸清亮,但見錦娘送了解酒湯來,吃了一盅,又指著面前的椅子,讓妻子坐下。
錦娘笑嘻嘻的坐下:「我的好郎君,剛回來,就讓你忙這忙那的,為何不休息一下?」
「還有好些事情呢,娘子今日陪我。」蔣羨就想讓妻子坐著陪他。
錦娘當然道好。
三日之後,蔣羨走馬上任,親友們同儕都上門來賀,錦娘自然又備下酒菜,把府學的寧哥兒接了回來。姻親魏家、張家,族中蔣家一行,倒是很熱鬧。
魏家兄弟三人也一起過來了,魏大郎正和魏七郎道:「你岳父如今生了正五品的官,這是轉階之官,恐怕還得往上升,咱們這樁親事還真是福氣。」
魏七郎道:「兄長這話可莫到我老泰山面前說。」
「此事我自然知曉。」魏大郎心中也有些計較,他雖然蔭官了,但鎖廳試未過,故而這二三年還沒有差遣。
因此看到人家升官進速,不免有些難言。
魏七郎卻一語中的,魏大郎只好岔開說別的事情,至於魏六郎是庶出,平日兄弟三人看著和睦,但也各自有計較。
再說張九郎夫婦也道:「幸好咱們結了這門好親。」
雖說張九郎和蔣羨是好朋友,可若是沒有這層姻親關係,終究遠了一層,如今周家倒台,他們過來也能抱住大腿。
張夫人更滿意了:「姑爺今年從舒州司戶到松陽縣做縣令,亦是因魏家之故。」
「是啊,這也是平君有這般的福氣。」張九郎笑道。
張夫人夸丈夫:「還不是郎主當機立斷。」
家中高朋滿座,錦娘招呼客人都忙不過來,好在還有侄兒媳婦小鄔氏幫忙。許氏推說身子不舒服,但錦娘當然知曉她是心病,純粹看不得別人好。
好在小鄔氏待人接物都不錯,宣哥兒上回在寧哥兒考上府學後,親自拿了幾架鞭炮來放。
雖不至於十分親近,但語言態度都是好的,許氏面上也是顧著的,錦娘如今丈夫身居高位,只在族中揭露了許氏霸占他們田產的事情,沒有多加苛責。
為何呢?若是逼的太狠於名聲有損,就像馮家兩位外甥過來,錦娘推說不見,但也送了一份頗厚的表禮,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表面上看起來受些委屈,族中的人反而更傾向自己,又有何不好?
「宣哥兒媳婦,你也歇會兒。」錦娘道。
小鄔氏笑道:「嬸娘請的這會仙樓的人好生利索。」
「可不是,而且比四司六局的人要便宜,菜色也多。」錦娘和會仙樓也是老交情了。
其實宣哥兒年紀也不小,正是當年,但他說來有些可惜。小時候許氏坐在他桌旁,手執竹鞭敦促他寫功課,然而等他正是好學時,許氏卻又撒手不管了。原本蔣晏托宣哥兒在一位名士家中讀書,然而人家辭官歸故里,現下宣哥兒也是不上不下。
蔣羨也有自己的兒子,操心還操不完,哪裡顧得上這個侄兒?
況且連他自己的兒子也沒尋什麼名士讀書,都是考入府學,甚至和那些寒門子弟一起吃二等飯,都沒有任何特殊照顧。
就像妻子所說,若自己能上青雲,何必非要借重別人。
倒是小鄔氏為自己丈夫考慮,不僅和錦娘關係不錯,還引薦他給自己的姑父、父親。
錦娘很讚許她,還道:「自古夫榮妻貴,若能讓宣哥兒一朝中第,將來也是有你享福的。」
小鄔氏想丈夫過來到底能和魏家范家甚至是申家的人打交道,也是好事,人家給你這個機會,你自己得抓住。
外面寧哥兒吃的歡,他正是長個頭的時候,府學吃的很一般,自然埋頭吃起來,還對魏七郎道:「七哥,還好我娘每隔三日給我送飯,要不然我真的是發饞。」
魏七郎笑道:「何不出來打牙祭?」
「那要大家一起出來吃才好,若我一個人,到底不好。」寧哥兒也是很注意分寸,本來他就是官家衙內,還搞特殊化,到底不好。
魏七郎暗自佩服的緊,他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給他:「來,多吃些。」
「謝謝七表哥。」寧哥兒笑道。
一頓席面下來,外面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蔣羨留了魏七郎說話,這畢竟是他嫡親的女婿。魏七郎和錦娘相處的極好,在他看來岳母雖然性情不是那等很隨和的,但卻只心熱之人,你對她好一分,她必定回報你十分。
然而岳父不同,他看起來圓滑,喜好不顯在面前,他反而有些發憷。
「七郎近來學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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