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麼投緣了。」錦娘想上天很眷顧自己,她平時運氣一般般,但是總在關鍵的時候有些好運氣。
錢娘子見錦娘並非鑽營的人,她雖然和她們交好,但也不總出來。但凡遇到人家說什麼鹽引、交引誰送錢,她是不發一言的,據說底下人送孝敬,稍微貴重她都退回去,因她家資豐厚,倒不要什麼孝敬。
不過,也不是有錢的人就不愛錢,多的是有錢還貪的。
從外頭回去,冷風嗖嗖的,到了屋子裡,阿盈連忙幫她把貉袖取下,打了個哆嗦:「娘子,外頭還真冷啊。」
「你也多保養些,湯婆子從我那裡再拿個去,平日做完活計了就早些歇息,別和我以前似的,為了掙錢,熬的經期總淋漓不盡。還有豆兒愛吃吃喝喝,你也別總說他,我這裡還有一盒錢娘子送的蒸果餡,你拿些回去。」錦娘關心著。
阿盈最愛這些熨帖的話,娘子總私下貼補她,她才不稀罕那些鬼鬼祟祟的偷拿主家東西的人。
要說中午,下人搬著一方綠釉的陶烤爐還有一些食材去玲瓏館,錦娘和蔣羨帶著兒女一起過去。
阿盈管著茶房,先煮了紫蘇飲,又下去泡茉莉花茶,橘香也在烤饃,春纖則送了果碟來。
如此,蔣羨才開始烤,他烤完頭一遭,見錦娘和兒女都排排坐看著他。他則先放在錦娘的盤子裡,沒辦法,他就想先給她。
錦娘也沒有似旁的母親那般給孩子們,而是用生菜包著吃了,還幫蔣羨包了一個:「你張嘴就好。」
蔣羨趕緊張嘴就來,又看著錦娘只是笑。
以前他總覺得自己有很多朋友,很多親眷,可到底是個孤身無靠沒有幫手的人。好歹娶了娘子,事事為他打算,為他全拋一片心,給他這麼好的一個家。
先說蔣羨羊肉、豬肉、鯽魚都烤了一輪,錦娘吃了頭一茬,不肯多吃,兩個孩子也過了過嘴癮,就讓她們吃茶吃飲子,幾人正說話間,外頭說甄二奶奶來了。
錦娘笑道:「正好咱們在吃烤肉,請她過來吃一碟子。」
蔣羨則先去了書房,倒不好在這裡待著。
不時,竇媛過來了,她上身著嬌紅的襖兒,下身繫著軟黃的裙子,粉雕玉琢,似個玉人兒一般。見錦娘這裡暖烘烘的,一股烤肉的香味,倒也不扭捏,坐下吃了半盤肉,又喝了飲子,才道:「沒想到表哥表嫂如此愜意。」
錦娘笑道:「也是好容易趁他在家才這般,平日孩子們要讀書,你表兄要上差,我也是四處忙,總聚不到一處來。」
二人閒話說了幾句,錦娘看她有事,又去前廳說話。
原來竇媛是為了她弟妹家裡親戚過來的,其實她也不願意錦娘她們幫忙:「她娘家表兄和人爭粉頭,結果打死了人。訴狀在館陶受理不了,已經交到大名府了,如今正請咱們想辦法。我那婆婆就說都是親戚,先把事情平息下來才是。」
饒是錦娘平日和竇媛關係不錯,但遇到這種事情,她頭一個便是拒絕:「這可是人命案子,你佯裝答應下來,只說你表哥不同意,就可以回話了。如此,於你而言對家中也有交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老百姓最樸素的意志,都不必要問蔣羨,錦娘就可以直接拒絕。當然也得幫竇媛想好退路,這樣她也不會受到苛責。
竇媛感激道:「這……不會給表哥帶來什麼麻煩吧?」
「若是受人請託,今日幫了這個,明日便要幫那個,反倒是得罪的人更多。再者,你表兄此人甚是正直,尋常連小吏們送的水禮貴重都要退回去的,此事你已經盡力了,所謂『斗殺』屬十惡之一啊。」錦娘認真道。
竇媛知曉表嫂頗擅長經營,前幾日不少管事掌柜都上門送錢,不僅僅是銀錢上,還有在人脈關係上,她不僅和錢娘子等人關係不錯,和本府魏家竟然還聯宗,這才來了幾個月啊。人家這才叫做大事的人,那些平日裡表面上會討巧的人,才是討小巧。
卻說竇媛在錦娘這裡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當著她婆母的面為難道:「我好說歹說,只是表兄不鬆口,我也是沒法子。」
她弟妹莊氏則道:「嫂嫂,這都是親戚……我表兄那邊送了五百兩銀子過來,咱們一起過去那邊吧。」
「錢?你怕是送不進去,他家連孝敬都不收,只一心為公。」竇媛嘆了口氣。
莊氏很有些不滿,但她也不好發作,只讓自己男人同甄二郎說,甄二郎倒是上門來,蔣羨倒是讓廚下做了四個熱碟、四個冷碟、兩道湯、六樣細果來,等酒席齊備。蔣羨笑道:「二郎書讀的很好,將來若主政一方當何為?」
這是問其志向,甄二郎倒是冠冕堂皇說了一些,他心裡想著親戚的事情,正想找和合適的機會開口,遂聽蔣羨道:「我倒是有一句話,身在黌宮,片紙不入公門。二郎既是讀書人,將來好生讀書,日後必定青雲直上,連我恐怕都要膛乎其後。」
甄二郎也是個聰明人,知曉這些事情自己不好再開口,連忙謙虛道:「表兄哪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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