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王道喃喃自語的時候，壓根沒有注意到，兩位仙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棠情，臉色都慘白了一分。

「收拾一下，辰時出發。」

白慕風這次轉身前，故意多看了一眼棠情。

像是察覺到白慕風的視線，棠情率先低頭避開……

一向高高在上的道門兵人抿了抿嘴唇，沒有言語，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棠情腦袋上的發旋兒。

白慕風能感受出來，棠情變了。

以前棠情總是視線追逐著自己，但是剛剛……她一直沒有看過自己，像是在故意躲避著自己。

曾經熾熱的愛慕，全部消失了。

白慕風瞬間反應過來，九次幻境，不光自己記得，棠情也記得……

在幻境中，自己殺了棠情九次。

每一次，棠情都是絕望的看著自己……

想到這裡，白慕風腦海中突然閃過最後一次幻境中棠情說過的話：

【該結束了。】

明明在幻境中，棠情說的這句話很輕，此刻卻突然重如擂鼓，重重的砸下來，心口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消失了，留下來的位置，空落落的讓人不適應……

系統播報：【檢測到白慕風愛意值波動，當前愛意值18點。】

【檢測到白慕風愛意值波動，當前愛意值29點。】

【檢測到白慕風愛意值波動，當前愛意值0點。】

……

又一次，道門兵人的愛意值重新歸零，棠情回頭，只看見了那身熟悉的背影。

一身白衣，永遠的一塵不染，冰冷涼薄。

沒有人能讓白慕風從高台墜落，他依舊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

「果然，又歸零了。」系統一聲嘆息，這樣的波動，最近已經體驗了太多回。

白慕風的道心太堅定了！

每一次的愛意值，都能被他壓下去……這小子壓根就不是談戀愛的材料！

「修無情道的，都是寡王吧。」系統默默吐槽，「這樣看，還是魔教的小魔頭可愛，最近司殷愛意值也上漲了，現在對你的愛意值是48點。」

「小魔頭還挺惦記你。」

「是嗎？」完全沒有被剛才的又一次歸零影響到，棠情臉上的笑容意味不明，「48點，司殷會來找我的。」

辰時時分，棠情剛準備出門，怎麼也沒想到，白慕風居然站在門外！

「師兄？」

白慕風注意到，棠情在看見自己的第一時間，往後退了一步。

她在害怕自己……

這樣的反應，更加讓白慕風確定，棠情的記憶沒有消失。

幻境中的事，她都知道，也包括，自己在幻境中殺了她九次……

「該出發了。」白慕風開口，「王道在大廳等你。」

這是第一次，白慕風居然親自敲響了棠情的房門。可惜的是，這樣的舉動，並沒有換來棠情的驚喜。

看清來人，棠情的眼神中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愛慕，只是小聲開口：「好。」

曾經熾熱的眼神徹底黯淡了下來，兩個人側身的瞬間，棠情甚至和白慕風拉開了一點距離。

偏偏這樣細微的動作，被白慕風捕捉到了。

道門兵人身上的氣息更加冰冷，終於……

客棧轉角的位置，白慕風率先開口，「你記得幻境中的事。」

肯定的語氣，換來的是棠情的驚慌失措。

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兔子，一瞬間緊張起來，連續搖頭，「師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

「你在怕我。」

冷漠的道門兵人再次開口，「是因為我在幻境裡殺了你？」

被白慕風突然喚醒的記憶，棠情表情都白了一分，閉了閉眼，棠情還是執拗的開口，「師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修無情道，斷絕情愛，棠情，幻境種種，皆是虛妄。」

「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這位道門兵人，可真是無情，幻境中連續九次斬殺，回到現實中，居然還要點明自己當初的痴心妄想……

這樣想著，白慕風突然又遞給了自己一盞燈。

是如意燈。

【事事如意，萬事順遂】

棠情很快注意到了如意燈上字跡，隨即反應過來，這盞燈是幻境中，白慕風答應給自己的禮物。

沒想到這人居然在現實中，還是做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