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相接,一切悄無聲息地展示在玉幕之上。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古籍上記載的第一魔尊是不可戰勝的,四位仙人也只能將其封印,現在似乎也有了戰勝的希望。
*
幾十招過後,第一魔尊隱隱落入下風,被逼到一個角落。
忽然間,他扯著嘴角笑了:「歸雪間,你真應該感謝你的先祖。」
「人和魔真是不公平。天道是如此的偏愛人族這種脆弱的東西。人可以成仙,魔族卻只能龜縮在荒蕪的魔界裡,飽受烈火和飢餓的這麼。如果你的先祖沒有選擇成為人,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修為、朋友、道侶,都會化作泡影。」
歸雪間微微皺眉。
第一魔尊表現得好像很義正詞嚴:「我現在做的,只是在為我們魔族討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很長一段時間裡,歸雪間都在思考魔族為什麼會處於現在的狀況。在所有不同的族群中,人,妖族,妖獸,皆可以通過修行得道成仙。魔族似乎是遭受天道厭棄,天生被食慾掌控,只存在微薄的理智,很難擺脫艱難的處境,無法成仙。
與此同時,魔族的誕生比所有的種族都要晚,魔族的典籍中記載的也不過是一千多年前的舊事,且與第一魔尊的誕生息息相關。
如果魔族食用人的血肉,失去理智,對應的是修士做下惡事,淪為魔修,不能再成仙,同樣都是天道的懲罰呢?
如果這真的是懲罰,那為何天道如此吝嗇,沒有給予魔族一點希望?
與此同時,丹青曾說第一魔尊可以命令所有魔族,西月仙人在第一魔尊的身上感受到了天道的為止規則。
歸雪間將這些看起來毫無關聯的零碎歷史拼湊在一起,得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至於真假,本來無人能夠證實。如果有,只能是面前的第一魔尊了。
歸雪間對方,將猜測訴之於口:「天道是公平的。千年前,魔族自烈火與岩漿中誕生,是一個新的種族,修行方式不同與人和妖,只是被你獨吞了,不是嗎?」
此話一出,第一魔尊的眼角一跳,神情難以置信,他似乎難以想像自己的謊言會被人戳穿。
……竟然是真的。
當天道對魔族降下教化,賜予他們修行成仙的本能,第一魔尊將其獨占,對於整個魔族而言,他變成了天道一般的存在,魔族也徹底淪為他手中的工具。
為此第一魔尊捨去了姓名,他成了一個代號,一種意志,一個規則。
第一魔尊死死地盯著歸雪間:「人在修仙過程中產生的惡念,邪念,千千萬萬年,這些念頭匯聚到了一起,影響現世,就有了魔界。魔族又從魔界中誕生。」
人的惡念本是無形之物,被捨棄掉的東西,又在其中誕生了有形體的東西。
世間萬物,奇妙無窮。
第一魔尊神情扭曲:「天道所謂的教化來的太晚了,我已經不能成仙了。」
他哈哈大笑:「又有什麼用處?我活著,魔族就是我手中的玩物罷了。人族也同樣如此。今日之後,本尊保證此世也如魔界,人和魔再無區別,都是本尊之下的走狗牲畜。」
在此之前,他就不再出擊,收斂聲勢,只是躲避,甚至忽然得知真相也是因為第一魔尊突兀提起歸雪間的身世。
歸雪間知道他在拖延時間。
以歸雪間的修為,四字法訣太難掌控,「不自在天」維持的時間絕不會很長。第一魔尊只需要等法訣消失,調集全部魔族聚集於此,殺死歸雪間和於懷鶴即可。
他不在乎有多少犧牲,不在乎那些魔族的性命,只為了實現自己的目的。
歸雪間臉色蒼白,嘴唇失去血色,在日光下近乎透明。
他能猜得出,於懷鶴也知曉此事。
這樣一段時間,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緩和的調息。
歸雪間抬起手,雀水在他的掌中凝聚成實質。
第一魔尊一愣,他果然認出了這把弓。
他厲聲道:「那是他的弓,你竟敢……」
歸雪間半垂著眼眸,不動聲色道:「不是你親手殺了他嗎?」
「你怎麼一直穿紫色?」
「您說過喜歡紫色。」
「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吧。」
「當然,從過去到現在,永遠。」
這些是前世歸雪間清醒時曾聽到的對話。
紫犀也的確為第一魔尊付出了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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