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就明白過來了。
周先生的修為不高,在書院裡專職修書,也不教課,外面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先生。如果有人聽說過他,大概是因為幾十年前的舊事,叛出師門,自斷經脈,干預俗世之事,是不大好聽的名聲。
周先生對歸雪間太過關心,不希望此次照月閣之行出現任何意外,思慮周全,所以先將自己排除在外了。
歸雪間抬起眼,向周先生望去。
他能感受到這是先生對自己的愛護,卻不能坦然接受。
有的時候,「更好」不代表歸雪間想要。
辯駁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在在書院裡,對歸雪間情況最為了解的是周先生,如果找別的先生來寫信,好像有欺瞞的嫌疑。
那些念頭一閃而過,最後,歸雪間說的是:「我是您的學生,您不為我寫信嗎?」
作為先生,不為自己的學生寫拜帖,好像是一件很過分的事。
周先生僵住了。
正好夏新雨興沖沖地趕回來,聞言為師弟發聲:「什麼!師弟要去做什麼,先生您竟然都不願意給師弟寫信!」
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兀自猜測,為歸雪間打抱不平:「先生,你怎麼能這樣!之前我學刀法時,您還給我托別的先生教我來著!」
周先生被氣笑了。
方才房間裡略有些憂愁的氛圍煙消雲散,周先生用力敲了一下夏新雨的腦袋,又無可奈何地笑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寫。」
於是,決定由周先生寫信,寄給照月閣,等收到回信,再前往試煉。
商議完了後,歸雪間和於懷鶴離開青如齋。
回到見白峰,走過棧道,一推開門,三人一蛇都聚在院子裡。
見他們回來了,幾雙眼睛立刻盯了上來。
嚴壁經笑道:「兩位施主,正好有一樁好事要告訴你們。」
這和尚一旦用這種語氣說話,歸雪間就覺得不大可能是什麼好事。
嚴壁經繼續道:「我這裡有一個去賞雪看雪品茗的名額,正欲與施主們分享。」
果然,別風愁補了一句:「是他只抽到一個名額,隔壁院子抽到五個名額。」
原來,紫微書院除了招收學生,也歡迎修仙門派來書院歷練。
這一次要來的是萬樂樓的樂修。抵達當日,樂修們會在湖心亭上表演樂器,書院的學生也可一同聽著樂聲,映著月光,賞雪品茗,很是清靜自然。
湖心亭外的兩岸只有那麼大,不能容納所有學生,只能選一部分。因與修行無關,這樣的事,書院一貫是抽籤的。
別風愁冷笑道:「我聽見有人敲門,剛走到院子,這禿驢就抽完了。」
嚴壁經飛快去抽了簽,手氣極差,只抽中一個。
事已至此罵人已經沒用了。
嚴壁經正經道:「既然是在湖心亭賞雪,不如就通過雪來分出勝負,得出這個名額的歸屬。」
歸雪間還以為是要比什麼法術,結果嚴壁經說是打雪仗。
剩下的兩人一蛇躍躍欲試,很是期待。
歸雪間懂了,名額並不重要,其實是這段時間太累,考完了試,舍友們想找點樂子。
雖然他不怎麼能動彈,好像註定會輸,但也想和舍友們一起玩,便看向於懷鶴。
於是,於懷鶴也同意了。
開始之前,要先約法三章。
比如第一條是嚴壁經提出來的:「於施主的修為太高,對我們不公平,所以不許動用靈力。」
於懷鶴無所謂地點了下頭,是可以的意思。
孟留春又說:「這次的名額只有一個,未婚道侶也不能裝成一個人進去,所以不許組成一隊。」
歸雪間看了眼於懷鶴。
也行吧。
無論是誰得了名額,小魚都可以同去,所以就不單獨參加這場比試了,選擇幫助最為弱小的歸雪間。
最後,別風愁說:「被砸中十下就算輸。」
話音剛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捏好的雪團砸到了他的臉上。
一扭頭,嚴壁經已經退後數十步。
兇手昭然若揭。
別風愁勃然大怒,氣的化為原形,吞了一大口雪,像是要把嚴壁經砸進雪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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