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衣衫很薄,於懷鶴有一搭沒一搭地撫弄著歸雪間露在外面的後頸,在月光下顯得很白。
歸雪間的身體隨之微微顫抖著。
他以為有過最親密的接觸,閾值會提高,不會因為這些簡單地觸碰就會有反應。
實際上根本沒用。
歸雪間的反應更大了,此時此刻的心跳比第一次被這個人抱著時還要快。
等待的時間很無聊,歸雪間想找身旁的人說話了。
他有點費力地仰起頭,柔軟的嘴唇貼著於懷鶴的耳側,嗓音是啞的,用氣聲說:「我從窗台上跌下來,你抱得太緊了。」
於懷鶴低頭看著歸雪間,挑了下眉:「當時沒抱過人。」
歸雪間歪了下腦袋:「只抱過劍?」
於懷鶴點頭:「以後都不會了。」
這是遲來的承諾,於懷鶴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
在此之後,於懷鶴的擁抱總是很妥帖,即使一手握劍,一手抱著歸雪間,也從來沒有弄疼過他了。
歸雪間想,其實於懷鶴對很多事都沒有經驗,他只是學得太快了,好像什麼都會。
於是,歸雪間又有意見要提了。
明明別人都聽不到,他連氣音都要壓到最低,緩慢地眨了幾下眼後,他提到這事,需要很大勇氣,克服羞恥:「那你以後,像昨晚那樣的事……也不要弄疼我。」
很難得的,於懷鶴怔了怔。
歸雪間還在等待,就聽這個人認真地問:「只有疼麼?」
這人是絕對是故意的。
歸雪間的身體還是一僵,連淺色的眼眸都停頓了。
於懷鶴抱著他,能很清晰地感覺到歸雪間轉瞬間的變化。
兩人十指相扣,歸雪間緊握著於懷鶴的手,強行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道:「也不是。」
他不敢細想那時的感覺,沉溺於失控,身體、心臟、理智,全部的自己只隨著於懷鶴的動作隨波逐流,好像完全喪失了自我的意志。
歸雪間垂下眼眸:「總之,不要。」
於懷鶴安靜地看著歸雪間,呼吸斂了斂,語調不很認真,漫不經心道:「之前沒有經驗,下次儘量不讓你疼了。」
至於別的並沒有承諾。
歸雪間慢半拍地察覺到不對。
如果沒有疼,別的感覺不就更快地把他淹沒了嗎?
是不是不太對。
歸雪間沒來得細想,忽然之間,感覺到一縷魔氣自身下飄來。
這魔氣極淺,夜風一吹就散了,很難覺察。
歸雪間的思緒中斷,拽住於懷鶴的衣袖:「有魔族!」
他回憶著魔氣飄來的方向,低頭看去。
走廊上有七八個侍從,他們方才過來呈上新一輪的酒水,現下正一同離開。
庸城乾淨至極,游疏狂不允許任何魔族在城中停留,生怕被發現後引起別人的關注。
由此歸雪間判斷,這個魔族能出現在不碌宮中,身份應當非常重要。
於懷鶴沒有著急,他看著侍從離去的方向,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小半刻鐘後,幾個侍從各自領命散開。
該動手了。
於懷鶴輕巧地落地,他沒有出劍,只是用劍鞘敲了一下這人的後頸。
不重,只是令對方昏迷,找個安全點的地方問話。
詭異的是,這個魔族腦袋卻好像受了什麼重擊,直接從脖頸處掉落。
於懷鶴不可能掌握不好這點力道。
猝不及防下,歸雪間嚇了一跳,他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黑,眼睛已經被於懷鶴蒙住了。
下一瞬,於懷鶴又鬆開了手。
歸雪間看到這個魔族的腦袋徑直落地,摔的稀巴爛,但那只是個空殼,裡面什麼都沒有,更談不上鮮血和腦漿了。
歸雪間觀察得很仔細。
散落在地面的碎片很快融化成爛泥般的東西,蠕動著重新凝固彌合成了腦袋的樣子。
只見這魔族俯下身,摸索了一番,將腦袋拾起來,重新安在了脖子上。
歸雪間:「……」
這一幕也太超越常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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