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天沒那麼熱了,兩人一同去見司徒先生。
司徒先生似乎比過去更忙了,桌案上的俗務堆積如山,見他們兩人進來了,放下手中紙筆,打量了兩人幾眼:「不錯,去了魔界還能完好無損地回來,沒缺胳膊少腿的,才算不辱沒了書院大比第一的名頭。」
歸雪間想,司徒先生,你對書院大比第一的要求也太高。
他正想著,司徒先生扭過頭,深沉的目光盯著他:「旁人拜一個先生,你倒好,拜了兩個,麻煩也是加倍。你失蹤的那些日子,花秉秋和周橫兩個天天找我要人,聽說周橫都求到太初觀去了,收到你的信,這兩人才算消停。」
這話明面上是指責,實際上是告訴歸雪間,兩位先生都為他頗為心神,關心備至。
想到兩位先生,歸雪間心中一軟,朝司徒先生一拜:「學生知道。過會兒就去拜見兩位先生。」
司徒先生繼續道:「你們傳回來的消息,書院已派人去查驗真假。如果是真,那些魔修實在是膽大包天,不把修仙界看在眼裡了。」
又提及了他們離開書院前做的事。
魔族入侵那天,歸雪間連碎兩塊玉牌,還是自己和於懷鶴的。不出意外,立刻引起了書院的重視,將前往藏寶閣的魔族焰鬼攔在中途,當場斬殺。
那魔族神智較低,一直念叨著主人交給他的任務,似乎東西就隱藏在藏寶閣中,幸好沒被奪去。
歸雪間猜想,前世的斷紅估計就是在這場災難中消失的。藏寶閣被魔族毀掉,裡面的各種珍寶可能是遺落到了魔界,所以後世之人遍尋不得。而他臨走前的舉動,竟無意間阻止了這樁禍事。
司徒先生道:「幸好你們提醒了書院,否則讓焰鬼闖入無人鎮守的藏寶閣,後果不堪設想。」
藏寶閣平日裡看起來只有學生值班,實際上是有修為高深的先生鎮守,以防偷盜。但當時狀況緊急,所有先生都出動保護書院的學生,藏寶閣自然也空無一人了。
於懷鶴道:「那時我已昏迷,是歸雪間做的。」
司徒先生十分滿意,誇讚道:「難怪你兩個師父都非你不可,一個也不願意放手,腦子聰明,天賦過人,只可惜……」
又嘆了口氣,可能是覺得世事無常,不能完美無缺。
而歸雪間身上的缺陷太過明顯,見到的人都會為此可惜。
美玉有瑕,歸雪間的瑕疵近乎毀掉他了。
但歸雪間自己卻沒那麼在意。
而另一件事也是當務之急,事情發生了幾個月還無法解決。
無論是血肉化作通道,還是死後被魔族分食,結果同樣是屍骨無存。所以書院也很難辨別當日來客的真實身份,哪些與魔族勾結淪為祭品,哪些是魔族入侵的受害者。
沒有確鑿的證據,書院也不可能憑空頂嘴,各座仙城也不想和魔族牽扯上關係,雙方互相指責,書院和仙城間的關係也變得緊張。
歸雪間道:「那日追上我們,打傷於懷鶴的人,我曾聽人叫他左副使。」
司徒先生臉色大變,連周身的靈力都有所波動。
作為書院最重要的幾個主事之一,他在修仙界的名聲響亮,經歷之事不計其數,很少會如此震驚。
司徒先生思忖良久,終於開口:「只是左副使一人倒罷了。如果庸城和魔界勾結,此事牽連甚廣,恐怕大禍將至。」
庸城!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歸雪間還是一怔,朝於懷鶴看去。
於懷鶴神情平靜,察覺到了歸雪間目光,沒什麼顧忌地握住了他的手。
經歷過書院大比,司徒先生已經不會在意這點小事了,他喃喃自語:「如果真的有關,庸城城主到底是為了什麼?」
魔界到底能給他什麼東西,引誘得他作為一城之主,拋棄過往幾百年在修仙界積累的權力和聲望,叛變修仙界,投入魔族那邊。
再三思量後,司徒先生道:「你們的意思是,那左副使自身淪為祭品,已經屍骨無存,沒有證據了。」
他長嘆一口氣,像是有些可惜,為他們解釋:「你們知道,紫微書院一貫保持中立,這是立校之本。如果不是此事牽扯到魔族,事關天下所有人族,書院也不可能這般在意,追查到底。而庸城與其餘幾座仙城結盟,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使是書院,在沒有證據的狀況下,也不能輕舉妄動。」
司徒先生的想法沒有錯。書院一旦插手,被人發現,難免與庸城反目成仇,又會牽連到各大仙城,乃至各大宗門都會選擇一方。到時候魔界還沒打過來,修仙界先四分五裂,互不信任了。
所以在沒有證據前,書院只能徐徐圖之。
事情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片刻的安靜後,於懷鶴對司徒先生說:「我想去一探究竟。」
「你們?」司徒先生聽了這話,並不贊成,「你的修為再高,也是學生,何況不久前才死裡逃生。這些危險的事,還是留給我們這些師長去做為好。」
司徒先生認為將這些事交給學生去做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直接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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