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順利就好了,歸雪間的手指不自覺地用力,幾乎要將這幾張薄薄的紙扯碎了。
拿完東西,歸雪間很快走了出來。
他的腳步很輕,氣息與周圍融為一體,隔著一段距離聽到松煙的聲音。
「……那老道士手底下的小道士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養著你一定是拿你當煉丹材料。別怕,我救你出去。」
小魚吊在半空的長條狀身體一僵,看得出它的思緒也很混亂,不知如何是好了。
歸雪間:「。」
妖使大人,你管的未免也太寬了。
他想了想,明白過來。
小魚的原形很小,修為也很微弱,能活到現在,有這樣的修為是因為弄雲仙人的精心照顧。
在松煙看來,小魚弱小到不足以成為護衛,而以不聞道人的一貫作風,只能是養著打算煉丹了。
妖族和妖獸同根同源,關係親密,有時候還會結伴而行。松煙應該是可憐這條小青蛇,想救它逃出火坑。
小魚並不願意。
松煙勸了幾句,耐心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我可以替你殺掉他。」
歸雪間:「……」
妖使大人,你可真是殺伐果斷。
一時之間,歸雪間這個小道士的小命休矣。
松煙的計劃脫口而出:「那個歸二一看就是個廢物,又落單一個人,不小心被哪個路過的魔族殺了吃了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是在修仙界,想要除掉一個人,還得找個合理的理由矇騙外人。但在魔城裡再簡單不過,被吃了就行了。
歸雪間沒有生氣,覺得有點好笑。
他想到自己在修仙界當修士,是弱小的人修,人人都以為他好欺負,但因有於懷鶴在,沒有人能欺負自己。到了魔界當魔修,仍舊很弱小,是隨時隨地都能被弄死的那種。
但於懷鶴還在昏睡,歸雪間只好自己解決眼前的生死危機了。
他走到松煙身後,出聲道:「大人。」
松煙僵了一下,回過頭。
而小魚一看到歸雪間,立刻游到他身旁的桌案上,想順勢攀附他的手腕,卻遭到意料之外的拒絕。
歸雪間不動聲色道:「我聽到您說的話了。」
畢竟在背後謀劃別人性命,松煙的神情有點尷尬,但很快又變為理直氣壯的以勢壓人:「你打算怎麼辦?」
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不遠,歸雪間抬起手,隨意道:「大人是大罹殿的妖使,而我只是一個小道童,自然不能如何。」
他的手落在小魚的身上,小魚扭過頭,瞧見他的神色,慘烈地「嘶」了一聲,好像遭受了很可怕的虐待。
實際上歸雪間只是輕輕捏了下青蛇的尾巴尖,但在對方看來就不一定了。
小魚真是一條非常聰明的蛇,立刻明白了歸雪間的意思。
如果是孟留春,怕是還要傻乎乎地問一句怎麼了。
松煙氣急敗壞,看起來想要對歸雪間動手了:「你……」
歸雪間淡淡道:「給它一個小小的教訓。」
又抬起眼,這是自松煙進來後,歸雪間第一次平視這位妖使:「妖使大人對這小妖獸惺惺相惜,我當然明白,不會將這點小事狀告到魔尊殿下那裡,日後也可好好對待它。」
「只是需要大人答應了一件小事。」
歸雪間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松煙在第六魔族面前頗能說得上話,所以才會如此囂張跋扈。
他確實只用松煙幫點小忙。
松煙不可能受一個無名小輩的威脅,但小魚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對面的人,他又遲疑不定起來。
好一會兒,他說:「你說來聽聽。」
歸雪間說:「大人不覺得不聞道人已經太老了,老到不能再為魔尊殿下做事了嗎?」
松煙皺眉:「你什麼意思?」
魔界的血月下,歸雪間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輕聲細語道:「我想煉製出一種於魔尊無害,卻可以殺死無數人族的毒藥。」
他的嗓音很輕,話一說出口,就被魔界呼嘯著的狂風吹散了。
但對面的人已經聽到了。
松煙愣了一下,好像才明白過來什麼,仔細審視著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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