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司徒先生的意思好像是要讓歸雪間從早忙到晚,但他人又不在,文先生便做主放歸雪間休息去了。
歸雪間「哦」一聲,向於懷鶴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了擂台邊,歸雪間身著書院的服飾,排隊的學生讓開位置,他擠進去,找了個位置,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於懷鶴。
測試學生身手的活不好干,以往要麼是先生來,要麼是在書院裡待了很久的師兄師姐們代勞。
總之既要修為高,又要有分寸。
但臨近書院大比,先生們都被拉去幹活了,師兄師姐們的人手不夠,於懷鶴又一貫很靠譜,就讓他上了。
於懷鶴用的是一把木劍。他出手只是測試考生的水平,不是真的動手。最開始還有人不服,見識了於懷鶴的劍法以及敗於他手下之人的慘狀後,終於心服口服了。
如果於懷鶴用的是真劍,他們中能招架得住的怕是沒有幾個。
於懷鶴一刻不停地對戰了三個時辰,背脊依舊很真,額頭沒有一點汗意。
他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歸雪間。
兩人對視了一眼。
於懷鶴將手中的東西往身後一扔,精準地落在師姐旁邊,然後跳下擂台,朝歸雪間走來。
師姐早就過來接班了,但於懷鶴說不用休息,就一直等著。
於懷鶴走到歸雪間面前,一如既往地握住他的手。
這似乎已經是一種無需語言表達的習慣了。
於懷鶴的劍法頗為冷酷無情,即使意在測試,刻意放輕力道和速度,但仍舊殺的諸位後輩丟盔棄甲,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修行水平來了。
但握住歸雪間的手的動作卻很輕。
周圍竊竊私語,有人小聲說:「不是說紫微書院管的極嚴,司徒先生最擅長棒打鴛鴦,怎麼這兩位師兄如此膽大妄為?」
歸雪間都聽到了,於懷鶴卻置若罔聞,不僅要握,還要擠開他的指縫。
熱度沿著皮膚,從指尖一路往上蔓延,歸雪間的臉變得很熱。
他的手攥的很緊,於懷鶴不能和他十指相扣。
可能是之前跑得太急,歸雪間的呼吸還沒有調勻,他小聲地喘了兩口氣,很想要壓下去,聽起來卻軟綿綿的:「我覺得……在書院裡要收斂一點。」
他很沒有底氣地解釋。
於懷鶴半垂著眼,沒有說話。
他沒再繼續堅持,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歸雪間。
兩人往外走。
見歸雪間要離開,小魚從他的手腕跳下來,吊在樹上,繼續看熱鬧了。
它一貫很愛看人打架。
兩人走到了一片沒人的地方,歸雪間很累,倚在一棵樹上。
於懷鶴說:「現在沒人了。」
歸雪間偏過頭,咬了下唇。
其實說要在書院收斂只占原因里的很少一部分。
在此之間,歸雪間習慣和於懷鶴很親密的接觸。兩人之間的底線,因為第一次見面時就抱了,也背了,之後同住一屋,擁抱好像是一件很尋常的事。
靠在於懷鶴的懷裡時,歸雪間的心跳的確會加快,他不知道緣由,也不覺得這樣的相處有什麼不對。
而在意識到喜歡於懷鶴後,一切就都不同了。那些當時不能明了,遲來的害羞全都湧入歸雪間的心頭。
而像現在,兩人一牽手,歸雪間就會無知無覺的臉熱,渾身僵硬,大腦放空,反應劇烈。
更近一步的話,歸雪間懷疑自己的心臟也會炸開。
就像那個乾坤靈動儀承受不了於懷鶴的靈力,他似乎也承受不了於懷鶴的觸碰。
疏落的樹影下,歸雪間側著臉,他躲避和於懷鶴的對視。
好一會兒,他聽這人問:「歸雪間,你的手不能握麼?」
歸雪間:「……」
龍傲天,你為什麼要用這麼認真的語氣問出這樣的問題?
好像不讓握手是一件很嚴重的事。
但已經習慣了的事忽然被制止,並不是於懷鶴的錯。
做錯了人好像是自己。
歸雪間的呼吸一滯,他忍了忍:「……可以。」
於是,他的手又重新被握住,指縫沒什麼抵抗地被擠開,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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