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雪間想說,花先生沒有折磨自己,花先生人很好。
他蹙著眉,很是猶豫,一偏頭,看到於懷鶴眼裡有一點笑意。
這人絕對是故意的。難不成他自己不想被人議論,所以就推自己出來?
歸雪間覺得也不太對,於懷鶴又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這些人趕來此處,知道對手是洞虛期的修士,做好了惡戰的準備,甚至知道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沒料到趕來後,許成非已經死在於懷鶴的劍下。
不是貪生怕死,這樣輕鬆度過一劫,倒也稱得上幸運。
一人拱手道:「多謝兩位道友相助,否則我們不知不覺就都要成為陣下亡魂了。」
歸雪間聽到他們說:「我們來的路上,還想了該如何對付這邪修。太初觀自幼修習的劍陣很厲害,照月閣的……照月閣的人呢?」
「見人死了就走了。」
「照月閣這種隱世門派也太不合群,怎的一句話都不說?」
大禍還未釀成,邪修已死,氣氛輕鬆緩和下來,人是於懷鶴殺的,出去後功勞自是歸屬紫微書院,他們也沒有搶功的意思,打算離去。
鴻天宮的大師姐卻道:「秘境即將坍塌,我們再去尋覓寶物,大約也是無功而返,浪費時間。既然今日有緣,聚於此地,不如對月當歌,也算不枉此行。」
巨大的月亮上有幾道貫穿的裂痕,幾乎要碎了,最多不過幾個時辰,就會將秘境中所有人排斥出去。
於是,幾十人索性席地而坐,開懷宴飲。
幾個樂修拿出樂器,奏起了尋常小調,又有一個酒鬼忍痛拿出儲物戒指中存下的好酒,分給眾人。
鴻天宮的大師姐與太初觀相熟,湊了過去,躥騰他們為大家舞劍。
太初觀的劍陣十分出名,只可惜難得一見,大家早就想看了。
周圍起鬨的人不知凡幾,那位嚴肅古板的大師兄終於被說動,只是道:「你們回去等著挨罰吧!」
琴聲鏗鏘劍陣起。
疾逾飛電,迴旋應規。武節齊聲,或合或離。
於懷鶴喝了半盞嚴壁經遞來的果酒,又要了一盞,這次是給歸雪間的,他半垂著眼,漫不經心問:「好看嗎?」
歸雪間沒喝過酒,好奇地抿了一小口,臉頰立刻泛著粉:「好看。」
於懷鶴「哦」了一聲。
歸雪間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人似乎不怎麼高興,歪著腦袋:「他們是太初觀的人,我記下來,回去說給周先生聽。」
於懷鶴又「哦」了一聲,似乎又沒有不高興了。
劍舞到一半,又有人走了過來。
是七星劍派的幾人特意過來致謝。
他們聽聞是自家長老出事,根本不信,嚷嚷著是孟留春和他們有仇,刻意污衊,也跟了過來。看到許成非的屍體後才不得不信,這次過來是單獨道謝的。
而在秘境外出言不遜的那人又道了次歉,這一次倒是很真心實意,歸雪間沒為難他,也沒空理會他。
明亮的月光下,七星劍派那人凝視著歸雪間雪白的臉頰,莫名有一瞬的失神,他又說:「那,我明年若是去書院讀書,可以去找你嗎?」
歸雪間頭也沒回:「不可以。」
那人愣住了,可能是沒想到歸雪間拒絕得這麼幹脆利落。
他正準備離開,只見別風愁跳了過來:「找你好久,說要打你一頓給歸雪間報仇。」
「過來,不許逃。」
正好劍舞結束,比試成了新的佐酒菜。
最終以別風愁大獲全勝結束。
歸雪間忍不住笑了,意識逐漸模糊,靠在於懷鶴的肩膀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周圍很吵,歸雪間睡的不是很沉,隱約聽到外面的動靜,秘境碎裂,兵荒馬亂,很多人的說話聲,但都與自己無關,他被於懷鶴抱著,又穩妥地安放在床上,徹底陷入深眠。
歸雪間過分透支精力,又喝了酒,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整個人都籠罩在一道陰影里。
他抬起頭,原來是於懷鶴坐在床頭。
於懷鶴什麼都沒做,只是看著自己,見他醒了,輕聲問:「睡好了麼?」
歸雪間懵懵懂懂地點頭。
於懷鶴放下劍,連著被子,攔腰將歸雪間抱起來,讓他靠在床頭——以一個很舒適的姿勢。
歸雪間還沒察覺到危險,他睡的很好,還未完全清醒,又有於懷鶴在,讓他覺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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