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察覺到歸雪間暫時不想睡,於懷鶴添了些靈力,令琉璃燈內的燭火更亮。
歸雪間想起兩人的約定,也想找這個人的麻煩了,說:「可是你受傷了。」
於懷鶴道:「當時說的是儘量。」
竟然天衣無縫,挑不出毛病。
一直這樣托著,脖子會僵,於懷鶴鬆開手,歸雪間的半邊臉重新陷入柔軟的枕頭:「你的左手還疼嗎?找先生看過了嗎?」
於懷鶴挑了下眉。
歸雪間:「。」
之前已經提過了,現在刻意不提,像是做賊心虛,而他沒有做賊,不必心虛。
歸雪間有充分的理由:「總覺得你仗著修為高,對傷口不很上心,我是你的未婚夫,有責任關心。」
流光溢彩中,於懷鶴的眉眼格外英俊,他很輕地笑了,回答得簡單:「小傷,不疼。」
他看起來很冷,不是苦大仇深,對人或物有怨言,而是天性如此。就像他的劍,太過鋒芒畢露,旁人害怕被傷害所以敬而遠之。然而於懷鶴孤身一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接近。
歸雪間靠近他,最開始是想要活下去,後來……他似乎察覺到,這柄劍不會刺傷自己。
他待在於懷鶴身邊,即使劍刃橫在身側,感覺到的是保護和安全。
就像現在,於懷鶴的目光好像很輕柔地落在自己身上,那是一種與鋒利、冷淡無關的眼神,他說:「多謝未婚夫關心。」
第39章 劍招
……未婚夫。
歸雪間抬起眼,心蜷縮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不疼,就是很奇怪,是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細數起來,遇到於懷鶴後,歸雪間用過很多次「未婚夫」這個詞。第一次用,是請求於懷鶴救出自己,後來又用,是想要將於懷鶴和自己綁在一起,至於現在,為了讓於懷鶴答應自己的要求,比如合理地關心這個人未處理的傷口。
歸雪間用的越發熟練,因為於懷鶴似乎總是答應。
但於懷鶴從沒用過這個詞,可能是他經歷過當眾退婚,知道兩人之間已無婚約。
這是第一次,於懷鶴稱呼自己為未婚夫。
於懷鶴怎麼學壞了?
似乎也不能算學壞,因為是歸雪間先說的,還說過很多次。
好混亂,歸雪間的睫毛亂顫,在下眼瞼落了一片雜亂的陰影,有點不知所措。
一個稱呼而已,每次於懷鶴不都表現得很平淡麼?
歸雪間默默將被子往上拉,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含混地應了一聲,又小聲說:「我困了。」
然後閉上了眼。
片刻後,他聽到於懷鶴「嗯」了一聲,調暗了燈光。
歸雪間翻了個身,偷偷睜開眼,於懷鶴的影子倒映在帳紗上,他看了一會兒,又真的困了,睡了過去。
一般而言,下山歷練會放五天假,大多數學生解決事端後會選擇在人間放鬆玩樂,等到了時間再返回書院。
但他們院子的情況特殊,書院的先生都來了好幾個,總不好還待在俗世。
第二日,大家紛紛回去上課。
歸雪間的精力不足,多休了一天。
重新上課的第一天,歸雪間覺得問題很大。
第一節是陣法課,歸雪間走入靜心齋,往日裡輕鬆愉快、隨意摸魚睡覺的氛圍蕩然無存,因為端坐於眾人之前的先生變成了花秉秋。
歸雪間懷疑自己走錯了屋子,或者是記錯了時間,然而屋裡坐著的都是自己認識的同窗,很多還找過自己代寫作業。
而花秉秋也看到了自己,露出一個可怕且得意的笑,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過去。
作為一個學生,是任先生宰割的,歸雪間不得不走了過去。
一路上,同窗們對他投來同情的目光,仿佛他即將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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