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莊生莞爾道:「有哥在,別擔心這些。」
吃完飯,趙莊生用嫩竹葉、榕樹葉、稻草、甘蔗葉等幾種樹葉紮成個撣子,意為去除疫病,祈求來年平安順遂。趙莊生拿著樹撣子清掃家中房樑上的灰塵與細小蛛網,李寶福則戴著草帽跟在他身後收集掉下來的樹葉。
清掃完蛛網,這筅塵做的撣子不能丟,而是收集起來等除夕夜時再拿出來用作跳火群的引子。
而後趙莊生一刻不停,將里里外外的家具都擦洗了遍,包括那把李寶福常躺的椅子,擦這椅子時,李寶福正逗著那隻狸花貓,嘴裡含著塊飴糖,含糊著問:「哥,明兒我們去釣幾條魚回來給小木子吃好不好?」
小木子,那狸花貓的名。
趙莊生站起身活動筋骨,一扭頭扭臂,那骨骼就咔咔響,他還沒來得及答話,李寶福就過來戳了戳他的臉,問:「釣魚去,好不好?」
趙莊生笑了笑,點點頭大聲答道:「好!」
李寶福樂了,把飴糖給趙莊生塞了塊,說:「哥你真好。」
做完里外灑掃,日頭也快下去。
趙莊生看游著的魚和幾十個蛤蜊,便手起刀落宰魚刮鱗,李寶福則坐在旁邊燒火,狸貓圍著趙莊生腳邊蹭叫。
李寶福用線將一塊肥美的魚肉綁在木桿上逗狸貓玩,趙莊生把魚鰓和一塊肉丟給狸貓,說:「別逗人家。」
李寶福雖少年心性,但玩起來也有個度,逗了兩下狸貓就把魚肉取下來餵給狸貓。
豆腐鱸魚煲李寶福愛吃,且他們靠水吃水,這魚也便宜,時常有人在尚書村與鄰村的交集處花鳥坡賣,六文一條。
趙莊生把魚醃好,清洗蛤蜊時讓李寶福去摸雞蛋屆時做個蛤蜊蒸蛋。
但那大紅公雞保護著自己的五個媳婦和雞蛋,李寶福與這六隻雞來回好幾次,被啄了兩次才摸到三個雞蛋。
一進廚房,趙莊生就問:「寶福你方才是不是被雞啄了?」
李寶福往碗裡加入溫水化鹽,而後敲雞蛋攪散,煞有介事道:「沒有,怎麼可能?」
趙莊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那應是我聽錯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李寶福就覺得自己面子沒掛住,氣得他把雞蛋往火爐上一放,坐在凳上不說話。
灶台邊,趙莊生把豆腐鱸魚淋上醬汁燜上,同樣坐在小板凳上等菜好。
兩人坐在滿是菜香的廚房裡,鍋里的豆腐鱸魚在咕嘟咕嘟翻滾,光影包裹著兩人,忽而李寶福感覺手被寬厚溫暖包裹,趙莊生說:「被啄哪兒了?痛不?」
李寶福心裡不禁情動,把雙手在趙莊生面前上下翻翻,笑著說:「你吹吹就不痛了。」
趙莊生低頭在李寶福兩個掌心親了親。
趙莊生不會說什麼情話,多數時候都以動作表示自己的感情,這也讓他和感情上想得到大回應的李寶福總有分歧。
一個少話,一個就希望對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永遠都能說愛自己的話。
兩人這樣的性子李寶福明白,可真鬧起脾氣他又不是這般明白。唇瓣落在掌心的觸感還在,那觸感從他掌心一路蔓延直達腦海,火燙得他臉發熱。
李寶福摩挲著趙莊生的手,說:「趙大夫真厲害,果然不疼了。」
趙莊生嘴角微微翹起,看著李寶福紅透了的臉,說;「怎麼不在床上誇我厲害?」
男人床上床下兩幅樣子,李寶福和趙莊生就這樣。
李寶福笑了起來,注視著趙莊生英俊的臉,鍋里的水咕嘟著,狸貓吃飽了趴在李寶福腳邊舔毛。
天光灑進,將兩人身形包裹,似要他們與這腳下土地融在一起。
這一寧靜時刻讓李寶福覺得這世上所有的煩心事都不算什麼,只要他跟趙莊生能這樣安靜地把這一生過完,那也是快活。
如此想著,方才浮起的那抹情意就愈發濃烈,他湊上去,趙莊生亦心領神會,溫柔地親了親李寶福的唇。
月色從窗欞縫隙爬進,桌上的豆大燭火微照映著床帳里交疊的人影。
李寶福髮絲淌著汗,拍了下趴在他背上的趙莊生,喑啞道:「起來,你好重。」
枕間瀰漫著麝香味,趙莊生額頭抵在李寶福的後頸處蹭了蹭,說:「哥在床上厲害不?」
李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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