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走偏鋒,壯著膽子呵斥了他們,他以僅有的信息,裝成自己是姓顧的那個人。
他賭對了,水匪們確實是姓顧的找來的,傅淮安是世子,顧姓是皇室的姓氏,他自稱王爺沒有被揭穿。
來者是山寨里的低等匪徒,沒有見過王爺這個等級的人,所以他先發制人,抓住了將水匪帶進平洲的罪魁禍首——真正的顧王爺。
馬車跑得飛快,他坐在軟墊上紋絲不動,車軲轆發出的噪聲不斷地提醒著他,他們已經離開了平洲城。
此次的目的地肯定是水匪的老窩,到了那邊,他們的當家必定有人見過顧王爺,他甚至連姓顧的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只要到了水匪的寨子,他的身份就會被揭穿,等待他的命運會是什麼?
謝淮岸忽然又想到了池宴許,他被甩下了馬車,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大人。」忽而,身邊有人叫醒了謝淮岸。
謝淮岸幽幽的睜開眼睛,看著被綁成了粽子的顧連城,他正以憤恨的眼神在看他,憤恨中似乎還有些得意。
他也知道去了山寨便是謝淮岸的死期。
那人遞過來一個上好的玉佩,道:「這是他丟過來的,一直示意我看,上面好像還有字,您看看寫的什麼?」
謝淮岸看了一眼玉佩上的字,原來他叫顧連城啊。
他抬眸看著遠處的顧連城,顧連城正得意的看著他笑。
謝淮岸沉默了片刻,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水匪,道:「他想賄賂你。」
大漢撓了撓頭,笑道:「我還以為他想讓我看上面的字了,可惜我打小不識字。」
謝淮岸看到滿臉錯愕的顧連城,陰惻惻的說道:「真是不怕死。」
第39章
浩浩蕩蕩的馬車到了淮水邊, 上了船,朝著他們的老窩駛去。
水匪居無定所,一直徘徊於淮水上, 打劫船上來往商人,藏在蘆葦中, 水性又極好, 朝廷派過很多次軍隊來剿匪, 卻都無疾而終,因為他們根本找不到水匪們的駐地在哪,這些水匪像是落盡水中的雨滴, 尋不到蹤跡。
謝淮岸被他們帶著到了水寨里,是在水邊懸崖上的寨子, 天險之地,易守難攻, 只有一條路可以上去。
走在木板搭建的路上, 搖搖欲墜, 腳下便是洶湧的暗潮旋渦, 掉進去必定游不出來。
這是一條獨行的路,沒有退路,只能前行。
謝淮岸被水匪們當做貴人護著往前走,而被抓來的人質便沒有這個待遇了,傅淮安哭了一路,現在說什麼都不敢走上去, 水匪惡狠狠的威脅道:「趕緊走,不然把你丟進去餵魚。」
「嗚嗚……」傅淮安被堵著嘴,說不出話來。
顧連城回頭看他一眼,不管他, 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他現在心裡憋了一口氣,到了水寨,那個冒牌貨就等著死吧,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中占到便宜。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從哪裡冒出來的,膽敢冒充他,就是死路一條。
別以為拿走了他的玉佩信物就能偷天換日,水塔寨的大當家孟驃跟他碰過面,只要他們碰面……
「當家的,大事不好啦,二當家瘋了!他殺了大哥!」才走進寨子的門,變有神色慌張的小弟衝到孫吳跟前匯報。
孫吳便是一路上跟著謝淮岸的不識字大漢,他是大當家的心腹,外出做任務,不料寨子發生了二當家奪權的事情,現在寨子裡亂作一團。
未等孫吳反應,二當家的人便將他們團團圍住,方天虎從人群中走出來,他生的高壯麵相兇狠,具有十足的威懾力,一看便是悍匪頭子,他獰笑著道:「孫吳,你回來真不是時候,你是想讓我的刀喝兄弟的血,還是跟隨我。」
「方天虎,你竟然殺了大哥,大哥待你不薄。」孫吳沒想過回來會聽到這種噩耗。
方天虎呸了一聲,道:「那個狗東西早就該死了,每次讓我兄弟去送死,好處都讓你們拿,憑什麼?說什麼要做完這一筆就讓大家回歸原籍當良民,我這麼多年的努力算什麼?他憑什麼替我決定?」
孫吳正要解釋什麼,方天虎看了一眼他帶回來的人,嗤笑一聲:「這就是你們抓回來的人?」
謝淮岸沉默的聽著他們的話,他一進山寨便十二分警惕,他的注意力觀察著要緊的人,聽著方天虎和孫吳的對話,眼角的餘光則看到了顧連城的神色,從之前一直憋著一口氣要他似到現在震撼不可置信。
「方天虎是吧?」謝淮岸從孫吳的身後走到他面前,面對窮凶極惡的賊人,他絲毫不見畏懼,似有極大的底牌。
「你是誰?你就是那個孟驃口中能讓我們回歸原籍,拿回土地當良民的京城大官?」方天虎挑了挑下巴,見他一副小白臉的模樣,十分不屑。
謝淮岸淡定的自我介紹:「在下顧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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