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還有，我沒拒絕他，但也沒答應他。」

「……」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空氣靜得只剩聽筒那裡傳來的「滋滋」聲在作怪。

李悠然一連串的「啊」下來，終於在最後爆發起來：「啊啊啊！！陳思意，你倆瘋了吧，我才離開一小會兒，你們就啃起來了，我草，我草草草草！！」

音量堪比雷聲，陳思意眉毛擰著，下意識把手機扔在枕頭邊，她捂住耳朵，待那邊消停一陣之後，她才重新拿起手機。

事情並非她所願，陳思意這個當事人，這一刻心情也很複雜，沒有覺得吃虧，沒有覺得不開心，最多就是一種置身夢境中的模糊的朦朧感，懸浮在空中，虛無縹緲。

陳思意無奈：「我也沒想到真讓他喜歡上我了，反正這事就這樣。」

「……」

梁嘉珩問她要不要在一起的時候，陳思意明明可以說出那句話。

但她選擇沉默，那一刻，她可能意識到自己過分喜歡曖昧上頭的這種感覺。

梁嘉珩跟她表白時讓她做出選擇，他那會兒的眼神透著點陰暗，他在隱忍著什麼。

她要真當場拒絕他，估計梁嘉珩也不會那麼輕易放棄，倒可能真應了李悠然說的那樣。

「你倆……我真是很難評。」

陳思意想說什麼，還沒出聲，李悠然又叨叨著：「忘了跟你說，我今晚做了一件壞事。」

「啊？」

-

回到家，梁嘉珩的情緒也沒好到哪裡去，到底是第一回 跟喜歡的女生接吻，他很緊張。

他承認自己有點衝動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她。

宋遠航給他打了兩通電話。

梁嘉珩都給掛斷了，直到第三回 ，他才接起來。

電話接通那一秒，宋遠航跟放氣的氣球一樣滋滋響：「梁嘉珩，你一定猜不到，陳思意她簡直就是個超級無敵海後，這人太絕了。」

那邊足足狂叫三秒，嘰里呱啦的說著什麼，梁嘉珩沒聽進去，頭疼的揉揉眉心，「說重點。」

「我今晚幫你套李悠然的話，我問她陳思意的情感經歷，你知道她怎麼跟我形容的嗎？」

梁嘉珩從沙發起來，拿著手機往臥室走，心想他哪知道她說了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問：「哦，什麼。」

「她從幼兒園開始就有藍顏知己，那些男生就圍著她送糖果送紅花，幼兒園，你知道幼兒園嗎？」

宋遠航著重提醒幼兒園三個字。

他強調，他用著反問語氣，試圖勾起梁嘉珩興致。

宋遠航自覺得駭人聽聞，他接著補充：「她讀著小學時，男生搶著要幫她抄卷子寫作業，有一節課上，一個帥氣小男生被她絕美的睡顏迷得神魂顛倒，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情書送她，還沒遞到手就被老師抓到當場罰站，那男的站走廊上朝她比了一節課愛心。」

「據說那時候陳思意比較調皮搗蛋，早讀沒讀書，被班長罰，又有個男生挺身而出要幫她蛙跳，結果人家褲.襠都跳裂了，上到初中後更不得了，她收情書收到手軟，李悠然說她回家那條路，鬼火少年騎著摩托鳴笛為她護航，一晚上要驚動好幾個學校，到了高中，那些個男生考不上一中，天天在表白牆跟她喊話大學見，其中就有個你。」

宋遠航繪聲繪色的說著，說完後接連嘆好幾回氣，但最多的是驚愣。

梁嘉珩太陽穴突突跳，因為他是準備跟陳思意大學見的，他莫名有種被內涵到的感覺。

他問：「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她本來就很優秀，別人喜歡她，情理之中。」

「你是不是戀愛腦？」

宋遠航跳樓的心都有了：「怪我，我忘了說最重要的一點，李悠然說這些男生，她都跟人家早戀過，個個樣貌性格都跟你差不多，兄弟，你還不懂嗎，你現在就跟替身差不多。」

梁嘉珩：「……？」

這怎麼可能。

陳思意明明說她早戀的都是陽光大帥逼，那種笑得花枝招展的明媚男。

梁嘉珩察覺到有一點兒不對勁，他眉毛皺了皺，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宋遠航在那邊繼續講著：「你要追她，得花點心思，我最近在某S社交軟體上學了很多招，總結起來就是，死纏爛打最有效。」

他聽著聽著，覺得宋遠航說得越來越離譜，一副不太想聽的樣子：「你留著自己慢慢玩吧。」

梁嘉珩懶得聽他廢話，掛斷電話後，他點進陳思意的聊天框，發消息問：【明天約嗎？我有話跟你說。】

陳思意回得很快：【不約。】

冷冷清清兩個字。

隔著屏幕，梁嘉珩能感覺到，她拒絕交流的意思積極強烈。

是在拒絕吧。

這刺裸裸的一行字，就是在拒絕。

梁嘉珩：【我認真的。】

陳思意：【我也認真的。】

怕他不太明白，陳思意接著說：【我明天有點兒事，改天再說。】

梁嘉珩摸不透這句話有幾分真假，想著想著，也懶得再琢磨，他言簡意賅的回一個「嗯」字，隨後問：【要跟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