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珩說著，頓了頓：「你結果算錯了，所以後面第二問代入第一問數值，怎麼算都是錯的。」

陳思意托著下巴，看題目思考：「我哪算錯了？」

「｛an｝是正項數列，所以Sn＞0，把題目這問看成是Sn的二次方程，分解因式進而求等差數列，你的等式沒化對。」

「哦。」陳思意拿起筆，跟著梁嘉珩解題過程列步驟，每一個小步驟都問一遍，直到弄清楚，她說，「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看一眼就知道往哪下手的？」

梁嘉珩抬眸：「書本上不是有嗎，你把數列的定義理解一下，再把公式背一背，很容易的。」

陳思意冷冷的擠出一個笑，評價著：「胡智也是這麼說的。」

她基礎不好。

腦子也不太好轉。

對陳思意來說，難過登天。

上學讀書開始，陳思意就對數字不敏感，有一節課上，老師講著距離的問題，講得又快又深奧，很多腦子轉得快的學生說「會了會了」。

陳思意舉手說聽沒明白，其他學生會給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大概是想表達，這麼簡單的問題，這人怎麼這麼笨。

幾次下來，她不太敢再舉手發言。

陳思意做了好幾遍，終於把思緒捋清楚，得到一個跟梁嘉珩一樣的答案，她眉眼彎彎的笑著：「原來是這樣解的啊。」

梁嘉珩「嗯」了聲，大概是想著她沒徹底懂，又給她講解一遍，還把這塊涉及的定義幫她溫習一遍，方便理解以後能做類似的題。

第二問相對第一問難很多，梁嘉珩掏出根鉛筆在資料上幫她劃出重點內容，講著：「從第一問，我們得出an＝2n，由此我們把數據代入——」

「等一下先。」陳思意出聲打斷他的話，拿著筆點了點紙上的一條數值，她眉頭輕輕皺著，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想明白這步怎麼得來的。」

梁嘉珩低頭，看向她指的地方。

等差數列的通項公式。

他愣了愣：「……」

而後，梁嘉珩抬起頭，看她的目光似乎是有些驚訝，他張了張嘴：「……」

一會兒後，他找到詞發問：「跟你講了半天，你連書上最基本的公式都沒記住？」

「啊？」

捕捉到陳思意蒙圈的神情，梁嘉珩唇線一抿，露出個死亡微笑來：「問你個問題。」

「你問。」

「等差數列前n項和公式是什麼。」

「……」

她的沉默，讓梁嘉珩有點想掀桌子暴走。

許久之後，他再次開口：「你把數學書拿出來，翻到公式的那一頁。」

陳思意很聽話，掏出一本黃色數學封面的書。

梁嘉珩眉毛皺著，提醒：「綠色的，數學5。」

陳思意：「……哦。」

她想，他這麼沒有耐心的樣子，以後肯定不是個好男朋友。

還敢喜歡她？印象分扣一百。

翻出來之後，她打開目錄查找，又聽見這位大少爺發話：「不用看了，四十三頁，直接打開。」

陳思意眨了眨眼睛，遲鈍一秒，翻開果然看到等差數列前n項和的公式在紙上。

梁嘉珩……變態吧。

他把幾本數學書全背完了。

還把頁數都背了？？

「你先把上邊的公式背熟再來找我解題，要不然我講一百遍你都聽不明白。「梁嘉珩拿筆敲了敲她的書面發話。

陳思意沒有意見，不為什麼，他成績好，他說了算，「好，那我背熟再來找你。」

「嗯。」梁嘉珩低頭寫字，沒看她。

陳思意轉回去時，手腕不小心碰到他的冰飲料，一股涼意透過肌膚傳到心底。

教室恢復寂靜，只有筆觸在紙上的「沙沙」聲響。

時間慢慢轉到一點四十五分，梁嘉珩用筆輕輕的戳了戳她的後背。

陳思意回頭，梁嘉珩把她的資料遞迴來給她，附帶一張寫滿字的紙，「這道題的解題步驟我寫在紙上，你把公式背好，自己花點時間琢磨，不懂再問我。」

「謝謝你。」陳思意感恩萬分，一時激動就給他磕了個頭，腦袋擱在桌面「咚」的一聲響起。

梁嘉珩剛把飲料放到嘴邊，頓了頓，目光不解的看她。

女生神情歡快，拿著東西轉回身，梁嘉珩心上一動，喊了聲：「等會兒。」

「還有事嗎。」

「翻書麻煩，你拿這個筆記去背。」梁嘉珩抽出個本子給她，她翻了翻，裡頭是密密麻麻的數學公式和解題的技巧，陳思意眉眼跳了跳，聽見他又補充一句，「你別多想，我只是想到你也給過我一本你的筆記，禮尚往來，僅此而已。」

梁嘉珩把「僅此而已」四個字咬得很重，似乎話裡有話。

陳思意明了，心想他人思考得真周到，怕影響她學習，不在這時候公開表明對她的喜歡。

她鄭重的點點頭，贊同梁嘉珩的想法：「好的，我們先好好學習，其他事畢業後再說。」

梁嘉珩：「…？？」

他在位置上愣了一陣，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背影看，滿腦子都在想。

她這算是，間接跟他表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