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自己父親的臉都全然不顧,又怎會顧及其他人的臉?她連對楊雨媚最後的養育之恩都不再惦記,明玥還妄圖用道德和良心拿捏明汐,真是小瞧了明小姐。
良心,她早就沒了;
孝心,也只等「披麻戴孝」那一天了。
總之,明汐的「發瘋」,徹底打亂了賀遠原本準備提出的債務分攤方案。原本,賀遠還打算假仁假義地將所有債務分成兩份,試探明汐的態度,結果現在根本無需試探了,明汐的態度已鮮明地擺在眾人面前。
她要一刀兩斷。
她寧願玉碎也不為瓦全。
必須承認,在明汐進來之前,明德誠還沉浸在幻想之中。但現在,他坐在賀遠下方位置,雙腿已經不受控制地瑟瑟發顫。這還是他記憶中那個討好、乖順又懂事的女兒嗎?
明汐現在簡直就是一個女魔頭啊!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性子完全變了?明德誠最後的幻想是,或許明汐只是在演戲,故意演給楊雨媚看,畢竟楊雨媚以前虧待過她。但他這個父親並沒有啊,他自覺也沒有過分偏心,很多時候對明汐和明玥都是一視同仁,一視同仁地不愛她們。
如果說此刻,這一桌上最內心備受煎熬的人,不是想不明白的明德誠,也不是憤怒的明玥,而是楊雨媚。
但她不是對明汐感到愧疚,也不是對賀遠提及的債務良心不安,而是擔心這些陳年舊債影響女兒明玥的婚姻。對楊雨媚而言,世間最重要的就是明玥,她認為對明玥最重要的,就是現在這段婚姻。
所以,一直以來最不想聯繫明汐的人,是楊雨媚。她恨不得徹底忘記這個人,不再碰面,過去那些對明玥不利的事就不會翻出來。偏偏明德誠心懷私心,纏著明玥想盡辦法聯絡明汐,非要請明汐來赴這場家宴。
明玥和明德誠,一個向來對家裡事不管不顧,一個從來看不上明汐,兩人對明汐的了解加起來都不及楊雨媚多。昔日在那個家裡,楊雨媚和明汐也算朝夕相對過。
為了替女兒挽回體面,當賀遠把債務問題提出來,一直沉默不語的楊雨媚站了起來,她看向賀遠:「這個錢,不需要你們操心,我和明德誠會自己想辦法!我們還有錢!」
明德誠驚呆了,瞪大雙眼,一言不發地盯著楊雨媚。這些年他們在美國打黑工賺的錢不是都被明玥拿走了嗎?
「放心,我們不會拖累明玥。」楊雨媚再次說得斬釘截鐵,面色堅定。
明玥直接皺著眉頭,看向自己逞強的母親。
然而,楊雨媚堅定表示,她和明德誠能自己還錢,不會拖累孩子。
當然,她的孩子只有一個,就是明玥!
嘖嘖,明汐都看感動了,都想為楊雨媚偉大母愛歌頌一番了,有那麼一刻,她有點心軟,想看在楊雨媚的面上。
但是,心軟的代價是後患無窮,當年楊雨媚也沒有對她心軟,是吧?
或許,當年楊雨媚上車又下車的動作對她有那麼一點心軟,然而,每個人都清楚對自己最重要是什麼。
對楊雨媚而言,最重要是明玥。
那麼,對她而言最重要是什麼,是清淨!
她要做絕了,才能換來清淨。
「好的!有錢對吧,那就還錢吧!」明汐眼神銳利,握著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傳來回應,當著包廂內所有人的面,她對電話里的劉信軍說:「劉哥,上來吧。」
明汐這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明德誠一臉茫然,完全摸不著頭腦;楊雨媚繼續瞠目結舌;
明玥更是怒火中燒,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賀遠也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他本以為只需將明家這潭水攪渾就行,畢竟明汐身為明德誠的女兒,不可能置身事外。但他萬萬沒想到,明汐已經不是隔岸觀火,而是站在岸邊主動放火,簡直要把局面攪到不可收拾的程度!
哈哈,真有意思!明汐心中痛快,有生之年她居然嘗到了為非作歹的暢快滋味!
沒錯,她的確沒有良心了,明德誠生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有良心這個東西!
「賀遠,你前面不是說收到催債的困擾問題麼。有些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跟你詳細介紹一下明家的情況吧。我們家一方面家庭關係複雜,怎麼個複雜,你應該也有數了,我就不再贅述。還有另一個情況,你也了解到了,那就是我們家債主特別多。你是我昔日的東家,我也沒想到,賀總做人俠肝義膽,還想著劫富濟貧呢。可惜,我這個人沒良心,因為我的良心早被賣掉了。等會兒,我再給你介紹一下,曾經明家最大的債主。」
明汐流暢又犀利地說著話,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諷笑意,說到債主的時候,還故意慢悠悠地說。
「明德誠,你還記得麼?劉信軍,劉哥?」明汐又將矛頭指向明德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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