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那麼溫柔的叫她小心天氣,不要著涼,就好像在雲城,在程訴家樓下質問程訴的人,不是他。
程訴看不出一點他當時生氣的樣子,倒看出來了緊張。他在緊張什麼,他怕眼前的程訴並不真實,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攏緊了這條毛毯,程訴悄無聲息的放開了祁知禮碰她的手。
「是不是廚師做的不合胃口?」
剛才過來時看了眼擺在桌上的碗,還剩了小半碗粥,程訴總共沒吃幾口,她搖頭告訴他不是不合胃口,又答非所問的問他。
「怎麼叫陳叔把我送到這裡來?」
程訴這話是在提醒祁知禮,她住在這裡不合適,也是在告訴他,她不滿意祁知禮的這個決定。
「我還是想回秋水長天住。」
祁知禮聽到程訴要去秋水長天,愣了一愣,緩過神來又從背後抱她。祁知禮很高,手臂很有力量,程訴在他懷裡一點掙扎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不喜歡這裡嗎?這裡不比秋水長天差的,你喜歡什麼樣的房間都可以叫傭人來布置,甚至布置成和那邊房間一樣的也行……」
「祁知禮。」
他絮絮叨叨的沒說完,被程訴輕聲打斷。
「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我不適合住在這裡,更不適合住在你的房間。」
他們這關係,很尷尬。
「那又怎樣,我們從前也住在一起的,住一個房間,睡一張床,現在怎麼就不行。」
又不是沒睡過,怎麼就不行呢。
「要是你覺得不合適,那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領完證就合適了。」
輪到程訴怔愣了。
「祁知禮,別開玩笑。」
他抱她的力氣更大了,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
「是不是無論我多正經的說我想和你結婚,你都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祁知禮真發起火的氣場程訴已經壓不住了,愈發鋒利的稜角讓程訴意識到,祁知禮馬上就二十七歲了。
在社會學和心理學裡,二十七歲是一個重要標誌,在這之後,人開始走向成熟和衰老。
兩年的成長,祁知禮邁進二十七歲的門檻,成熟穩重起來的他,不再是程訴可以拿捏和抗衡的了。
沒聽到程訴的回答,祁知禮知道這就已經是回答了,她臉上就寫著,「沒錯,我一直都當你在開玩笑」。
「程訴,我沒在開玩笑,你為什麼從來不肯相信我。」
程訴不是不肯相信他,她是不肯相信她自己。
「聽周西說你撕掉了我的辭職信。」
「撕掉了,撕得粉碎,我就當從沒見過。」
也當程訴從來沒有離開過。
「撕了就撕了吧,我已經正式像凌女士提交了辭呈,我會飛一趟英國辦手續,處理掉留在倫敦的東西。」
祁知禮沒想到程訴會做出這樣的安排,他以為程訴回來再也不會離開,原來她只是來處理那些不該再留的東西。那這些東西里也包括他嗎?
「然後呢?然後你要去哪裡?」
然後要去哪裡,程訴還沒想好,她沉默著,祁知禮就默認了她要離開他。
「所以你是真把我當普通同事?還是床伴或者情人?」
「祁知禮!」
程訴知道「普通同事」這個詞形容他們確實很過分,很讓他不開心,可床伴,或是情人這種字眼,怎麼能這麼自輕自賤的形容他自己,形容他們的感情。
「我……」
「你別說,我不想聽!」
祁知禮打斷程訴,想去問她,堵住她的嘴,但被程訴避開了,她想跟祁知禮解釋,可祁知禮不給她機會。
可在祁知禮眼裡,程訴的躲開就是一種拒絕,她不要他親她,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我去別的房間睡,你好好休息。」
他那樣慌張的離開,生怕聽到程訴說的任何一個字,怕聽到她說「對,我們就只是普通同事」,怕聽到她說「我們連情人都算不上」,反正這種話她又不是沒說過。
可程訴根本不是這個意思,祁知禮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向凌淑慎提交辭呈。
無論她與祁知禮未來怎麼樣,會不會在一起,程訴都沒辦法繼續在凌淑慎手底下做事了。
而程訴要是想跟祁知禮在一起,想回到他身邊,那她和凌淑慎之間的關係必定要好好解決。
程韻其實說得沒錯,程訴決定回京城,就是已經有了選擇,選擇回到祁知禮身邊。她離開他的時候那麼痛苦,可她不知道回到他身邊會不會快樂,甚至祁知禮會因為她出意外嗎,她提心弔膽,好怕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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