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相機在爸爸書房,媽媽去拿。」
說完,韋蕎徑直去書房。
從展示櫃拿了相機,她正要下樓,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許立帷」的名字閃現屏幕,韋蕎猶豫了下,還是接起電話。
「什麼事?」
「韋蕎,趙新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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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南城,有一個地方,叫「錦流堂」。
表面看,它是一座園林式會所。竹林掩映,小徑通幽,會所大堂採用曲水流觴的地面設計,將滿池紅鯉魚養在會所四周。客人踏入,步履東南西北,紅鯉魚都在腳下漫遊。鯉魚躍龍門,居於鯉魚之上,豈非就是居於龍門之上?錦流堂有心,要在申南城躍龍門。
今晚,錦流堂迎來稀客,總經理王坤親自迎客:「韋總。」
韋蕎下車。
天街小雨,她沒有撐傘,王坤禮數周到,立刻向底下人使了個眼色,下面的人心領神會,一把龍頭黑傘撐起,為韋總遮風擋雨。
「不必。」韋蕎沒什麼表情,「裡頭的風雨才大,外面這些,遮不遮都無所謂。」
王坤懂了。
她不領情,那就算了。
他伸了下手,命令人收傘。王坤做了個「請」的手勢:「韋總,裡邊請。」
一路曲徑深幽,韋蕎被帶至內堂。
傅舅正在餵魚。
曲水流觴無愧中式設計頂流,不出府邸半步也可與一室紅鯉魚肆意相居。傅舅手拿魚食,引得鯉魚爭搶。其中一條紅鯉魚甚具殺心,將另一條白色鯉魚擠得無處覓食。兩魚相爭,濺起一身水,弄濕了主人的一雙布鞋。
傅舅叫來人,吩咐:「殺了。」
下人詢問:「傅舅爺,您指的是哪一條?」
「兩條,都殺了。」
韋蕎正是在這一句「殺了」落音之時踏入內堂的。
王坤上前,恭敬告知:「傅舅爺,韋總到了。」
「哦,是道森的大人物來了。」
男人轉身,與韋蕎遙遙相望。
他姓傅,名舅,五十有二,坊間尊稱一聲「爺」。連起來「舅爺」二字,傅舅倒也喜歡。申南城千年名城,有深厚底蘊,家族、輩分,是其中的重要一環。大家族裡,舅爺大過天,是極具威望的名號。這個名號,傅舅喜歡。
韋蕎垂手兜在風衣口袋,禮貌致意:「傅總。」
傅舅笑了。
聽聞道森韋蕎向來反骨,如今見了,倒是真的。一聲「舅爺」都不肯叫,她的禮貌里八分是冷淡,十分不討喜。
「韋總是申南城企業家翹楚,做的是正經生意,來我傅某這裡,委屈了啊。」
韋蕎不落圈套,淺交即可。
「傅總,我們談一下趙新喆這件事好了。」
「看來,韋總是不欲與我傅某人打交道,寒暄幾句都不肯。」
男人放下魚食,一笑:「也好。今天韋總能不能從我這兒帶走趙新喆,就看韋總的本事。」
韋蕎站著,沒有應聲。
傅舅吩咐王坤:「去把人帶過來。」
「好的,舅爺。」
趙新喆很快被帶至內堂。
見到他,韋蕎提著的心放下了;再仔細看一眼,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趙新喆人是活的,也僅限於「活著」而已。他雙手被反綁,眼睛被黑布蒙住,嘴裡塞了毛巾,臉頰、手臂、雙腿都在流血,胸口那一攤血跡尤其深,可見全身無一完好,不知被打了幾回。素來聽聞地下錢莊行事露骨,親眼見了才明白,真狠。
韋蕎不動聲色:「我要確認他現在的狀態,聽他自己說。」
傅舅向王坤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撤去趙新喆嘴裡的毛巾。
趙新喆聽見韋蕎的聲音,立刻大喊:「蕎姐!」
剛喊了兩個字,嘴裡又被毛巾封死。
傅舅攤了攤手,道:「韋總,你看見了?他還活著,我們沒把他怎麼樣,我們也和你一樣,只做生意,不圖人命。」
「他欠你們錦流堂多少?」
「不多,三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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