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讓周俊懷疑起這條魚是否摻了些不該放的東西。
走之前,程朔又回頭補充了句:「桶是酒店的,用完了記得還回去。」
周俊:「……好。」
剛剛釣上來沒多久的魚有一抽沒一抽在桶里掙扎,周俊走回傅晟身邊,桶里魚尾味拍打起的水濺在了傅晟西裝一角。他低頭瞥了一眼,並未開口說什麼,周俊已經識趣地換了一隻手將水桶拿遠。
「傅總,這魚……」
「放生了。」
周俊只得再盡職盡責地跑回去一趟。
做完以後,終於甩掉麻煩繼續前進,皮鞋踏在木質地板發出規律的步伐,傅晟低沉的嗓音隱隱透著寒意,令周俊的汗毛莫名豎起:
「查一查,昨晚還有誰住在這裡。」
第15章
隔日回程,傅紜星在程朔的監督下勉強按時吃了藥,或許留給藥效發作的時間太短,啟程前依然發著低燒。
上車後他靠在窗邊闔眼休眠,睡得並不太安穩。車子顛簸開過一段碎石路,隨之震醒,低眸看向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披了一件黑色外套。
程朔注意到身邊的動靜,「醒了?馬上就到了。」
傅紜星埋在外套下的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沒有扯下這件帶有皂香氣的外套,偏頭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到家已經傍晚時分,車子停在小區外面開不進去,傅紜星和車裡的人道別後踱步到黢黑一片的大宅外,以往常明到深夜的二樓書房也罕見地納入黑暗當中。
傅晟不在。
關上屋外的寒氣,傅紜星屈腰在玄關處換鞋,落地燈驟然點亮於一霎,他循著光影抬頭,太陽穴角傳來兩下鈍痛。
靠坐在沙發的傅晟合上膝上的筆記本電腦,即使是坐姿也位於昏暗的暖燈下帶來難言的壓迫,「回來了?」
傅紜星俯身把換下來的鞋子整齊擺在鞋架上,趿著拖鞋朝樓上走去,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
「不想聊一會兒嗎?」
傅晟不冷不淡的聲音將他定在原地。
傅紜星停下來,依舊沒有回頭,「我走之前給你發過簡訊,這兩天我和朋友在外面。」
傅晟問:「任家那小子?」
「不是他。」
「那是誰?」
傅紜星按住樓梯扶手五指緊攏,終是忍不住冷冷回敬:「你不會自己去查嗎?」
傅晟忽略他語氣中的尖銳,陳述事實般道:「我沒有調查你這兩天的行蹤。」
「我要謝謝你嗎?」傅紜星回頭看著他籠罩在光影中的臉龐,鏡片下沉靜的雙眼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傅晟,我馬上二十了。」
一下午的休眠讓頭疼有所緩解,原本想必晚上無需再吃藥。
然而那股倦怠感捲土重來。
傅晟沉肩抵靠在柔軟的沙發里,眼前一閃而過許多細碎的景象,幼年時伏在他膝頭的男孩與如今看著他仿若在看陌生人一般的少年逐漸重合。原來已經二十年了。
傅晟摘下眼鏡,捏了捏山根,「你一定要跟我爭嗎?」
又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口氣。
傅紜星能夠在回憶里找到無數次相似的情形,離此最近的約莫是填報志願的那個晚上。那是他十幾年來與傅晟吵過最凶的一次,對傅晟來說或許便是不值一提的『爭』。此那後一周,甚至連照顧了十多年起居的傭人都未敢踏進大門一步。
傅紜星始終記得傅晟是如何坐在書房裡,用沉著的口吻看似溫和地將他的驕傲一點點擊潰。
「你可以繼續玩你的音樂,我不反對,但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分清輕重是非。」
傅紜星握拳反問:「什麼叫做玩?」
傅晟掀起眼皮覷了他一眼,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
如他所願。
傅紜星妥協了,就像過去每一次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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