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上至火海汪洋之地,下至至陰極寒之所,所有曾經費盡心思,藏匿到無人之處的妖魔們,都迎來了一波又一波的天霄宗弟子。
尋常天霄宗弟子無法清掃的妖魔,就會由長老親自出手,若是長老也覺得棘手,便會有太上長老,甚至是修真界第一人的一道劍氣直搗黃龍,斬除後患。
無數宗門自發地迎合擴散了觀淵劍尊的這道任務,於是又有無數名門弟子,甚至是散修也加入了這場斬妖除魔的行動之中。
原本飽受妖魔困擾之苦的凡間,得知了觀淵劍尊頒發的除妖令,更是有無數凡人家中為諸承淵立了生祠,祈禱這位仙神般庇護者凡界百年的人物,繼續平平安安地庇護眾生千年。
而那些遭了滅頂之災的妖魔中,只有少部分手上沒有沾染過人命的弱小妖族們得以倖免。
不少心有異意,不能被劍「感化」的大妖,都被抓入了天霄宗中,作為償罪的奴僕,直到刑期將近才可能離開。
修真界中原本蠢蠢欲動,殺人奪寶,甚至與妖族暗中勾結的宗門,都以為這是劍尊殺雞儆猴的舉動。
修真界的風氣一清,甚至尋常散修都有種修真界路不閉戶,人不拾遺,各個宗門弟子變了性子,變成了絕對不殺人奪寶,前輩們更加慈愛有加的好人的錯覺。
然而只有忙著處理宗門事務,忙得焦頭爛額的孟玄素清楚。
諸師弟哪裡是心血來潮,想著給修真界還一片朗朗青天,分明是占得不好卦象後,殺人心起,路邊見到一顆長得不好的雜草都想拔了,以免未來可能礙了自己與道侶的婚宴。
而那些往日在凡間呼風喚雨,作惡多端,如今神魂俱滅的妖魔,不過是倒霉得正好撞在觀淵劍尊看哪個惡人都像阻礙他與道侶成婚的時機上了。
祈懷月對外界發生的風風雨雨倒是沒有過多察覺,他每日吃喝睡醒,修煉習劍都是在師尊身邊進行的,原本就看得他很緊的師尊,現在更是一刻都不捨得與他分開了。
祈懷月坐在諸承淵腿上,懶洋洋地咬著師尊餵到他嘴邊來的雪佛果,甚至都不需要弄髒自己的手。
如果不是每日的練劍和修煉都照常進行,祈懷月簡直要懷疑自己再被師尊這麼寵下去,會真的變成五穀不分的大少爺。
而師尊與他幾乎整日都不分離,只有偶爾靈舟停下,外界偶然會傳來一些吵嚷聲音,祈懷月興致勃勃地剛想出去看個熱鬧。
每當這個時候,諸承淵才會不捨得地短暫鬆開自己懷中的小道侶,憐愛又溫聲地叮囑道。
「懷月,安心修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祈懷月乖乖點頭。
在他擬態出獸耳的那一夜之後,諸承淵看似恢復了冷靜,但祈懷月其實一直都知道,師尊對那個卦象的在意,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放下。
所以即使師尊這些時日對他的看管與照顧,已經到了溺愛甚至病態的程度,祈懷月也格外主動地順從著。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他已經不捨得讓師尊為了他再傷一點心了。
反正只要等到他與師尊順順利利地成婚之後,破了那個鬼卦象,師尊就還會變成他熟悉的那個溫和又沉穩的師尊的。
祈懷月對此無比有信心。
而感覺到少年近乎縱容地忍讓與愛戀,諸承淵沒有表現出來的是——
他心中的魔念越發如同大火燎原過後的野草一般,難以遏制地生長蔓延。
如果不是他的懷月主動從他身邊離開,那麼還有什麼事,什麼人可能帶走讓他與小九分離?
靈舟之內,少年視野之中的觀淵劍尊有多麼溫和如冰雪融化的春水,那麼在靈舟外的妖魔眼中,握著劍,垂眸冷麵,如同從屍山血海之上俯視著他們的觀淵劍尊,就是多麼可怕的一尊殺魔!
一個夜間,就有千千萬萬頭曾經沾染人族血液的妖魔,死在天霄宗弟子手上。
而那些庇護妖魔的大妖,更是沒有一頭能從觀淵劍尊的劍下離開。
曾經被世人淡忘,逐漸變成一種修真界第一人象徵物的觀淵劍,終於能真正飽飲妖魔的鮮血,成為一柄鋒利得近乎靠近都讓人發冷的神魔之劍。
觀淵劍因為飲血而歡喜,然而觀淵劍尊從不為死去的這些妖魔而動容。
諸承淵能清晰感覺到,伴隨著他斬殺的大妖越來越多,屬於人族百姓們感恩戴德的功德,甚至是往日妖族掠奪而去冥冥中的大道氣運。氣運,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曾經以為如同大道頂峰一般不可能再有絲毫撼動的修為,竟然也如同烈日融化下的牢固冰川,有了提升的跡象。
觀淵劍尊本就是世間至強之人。
諸承淵之前就沒有能與他交手真正超過數招的敵人,修為的數次提升之後,諸承淵已經無法清楚自己明晰到達了怎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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