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魏承道:「我是茂溪村魏承,有點事情想找您家娘子。」
「你是魏承啊!」
宋富戶走近了些,魏承也聞到了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他拍拍魏承的肩膀,因為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富態的溫和:「什麼我家娘子,那是你娘啊,這位是……」
魏承沒說太多關於罐罐的話,只道:「他是陪著我來的。」
「怎麼不進去啊,你這孩子,來我這兒就像是自己家嘛。」
宋富戶哐哐敲了兩下門,立刻有人把門打開了,還是那個黑臉長工,他看一眼魏承又挪開視線,殷勤道:「老爺,您請進……」
宋富戶瞪著那雙胖得找不到縫隙的眼睛:「你怎麼做事?你怎麼叫兩個小孩在外面等著?這要是傳出去我宋田還在村中怎麼做人?人家會說我磋磨繼子,不是好人!你是不是犯懶沒有報給娘子?」
黑臉長工忙道:「對不住,對不住,我,我這兒忙忘了,實在該罰!」
「以後看見承小子來不用報直接將人放進去,聽明白了嘛?見你初犯,老爺我就不罰你了。」他又笑眯眯得看著魏承:「走,承小子,隨我一同進去見你娘……」
魏承過了四年在別人房檐下討生活的日子他怎麼會看不懂眼色,但是為了自己的小銀鎖,他一定要見到秦氏。
這一路上宋富戶還在醉醺醺得絮叨:「你這小子忒心狠,這一年來竟然都不來看看你娘……」
「你娘啊可是想你想得緊啊……」
「她畢竟是你娘嘛,你以後成人了賺了銀子也是要孝敬她的……」
「不用怨你娘改嫁,她一個寡婦我能要她就不錯了,要不是看她有幾分顏色,老爺我找個黃毛丫頭也比她強些……」
魏承握緊雙拳,隱忍不發的跟著宋富戶進了堂屋。
到了寬敞明亮的堂屋,宋富戶沖那站著的婆子揮了下手:「去,端些糕點果仁來,承小子在魏家過的是苦日子,他平時吃不到這些,你且去多拿幾樣。」
那婆子對上宋富戶的眼色,心裡明白幾分,面上喜笑著應了聲哎。
這期間宋富戶挺著胖似桶的肚子,醉意熏熏的吹噓一些他家底是多麼殷實,秦氏是上輩子積了德才能改嫁之後嫁給了他云云。
聽得罐罐都想把魏承的耳朵捂住了。
過了會兒那婆子就回來了,她端來兩個小碟子。
一碟是各種顏色的酥糕渣渣,最完整的也只是兩塊拇指大小,其餘渣渣上面還有些灰,也不知道積攢了多久。
另一碟是各樣乾果,瞧著囫圇,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裡面大都是吃剩下的殼,偶爾幾個完整的還是死包,只用牙咬用手掰那是完全不行的,要用那錘子或者棍哨撬開,可她根本也沒想給他們準備這些。
宋富戶低頭瞥了一眼,滿意笑道:「承小子,吃啊,還有那小娃,長得可真俊啊,你若不說,我竟覺得你們有些像親兄弟,都是白白淨淨的好相貌啊。」
魏承垂著頭緊緊握著罐罐的手,沒有言語,而罐罐連看都不看,只緊緊貼著他的哥哥。
魏承淡淡道:「宋富戶的好意魏承心領,這等好東西還是留給您家哥兒漢子吃吧。」
他到底沒把話說得太難聽,畢竟他的鎖還在秦氏手中。
宋富戶哼笑一聲,卸下了偽裝:「他們啊,他們哪裡吃這些東西,這些啊都是留給豬畜吃的,你們來得巧了,就先給你們吃了。」
魏承剛想回嘴,就聽罐罐道:「這些都是你吃嗎?」
宋富戶冷笑:「是豬畜,聽不懂人話嗎,小雜種!」
「聽懂了。」
罐罐乖乖道:「罐罐以為,你是豬畜,你好胖,臭烘烘,晚上是要和豬豬一起,覺覺嗎?」
宋富戶凶起來臉上的肥肉就變成了橫肉:「你這小雜種說什麼!」
「哎喲,吵什麼,怎麼吵起來?」
門外忽然傳來一道溫柔的婦人聲音。
魏承回頭,便看到穿著上等湛藍布料的秦氏,她頭上還盤戴著兩根銀簪,手腕還有根細細的銀鐲子,她懷裡抱著個白胖的男娃。
宋富戶從椅子上坐起來,哎喲一聲:「乖兒子,爹爹一天沒見你,好生惦念你呀。」
他看向秦氏:「寶兒哥今天吃了什麼?」
秦氏慢悠悠的報菜名:「早起喝了碗羊奶,吃了個肉沫蛋花羹,午時哭著要吃糕點特意讓人去鎮上買了四五樣子回來,偏偏啊,只吃那個酥糕里的餡,酥渣渣用腳丫踩著玩兒,玩夠了往地里灑,真是個頑皮貨,晚上吃了小塊脊骨,菘菜豬肉包子,還喝了些山楂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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