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的消失,熱鬧的院落又安靜下來,林杏真的很累,高度緊張的一晚讓她忘記了手上的傷口,此刻放鬆下來才感覺到那陣刺痛。報復似的,她反而將手握緊,以此來確認自己真的活著。
忽然,俞杭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在林杏疑惑看向他時開口道:「鬆開手,我帶你去上藥。」蘇景奉很懂眼色地進了自己屋中,將這裡留給二人。
林杏輕輕道:「不用上藥,傷口本就不深,要不幾天就會好了。」
俞杭不答,用巧勁將她的手掌翻上來,他並未太過用力,動作能如此流暢只是因為林杏願意配合他。傷口完全暴露在兩人眼前,一夜的混亂讓傷口的四周有些翹起,不算深卻也說不上淺。俞杭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緒,也不肯說話只是固執地禁錮住她的手腕,不讓人抽出。
二人的對峙以林杏認輸結束,她溫言道:「好,我去上藥行不行?」
可俞杭卻仍未鬆開手,牽著她向自己屋中走去。他將人按在桌前坐下,自己去包袱中翻找傷藥。並未費太久便成功找到,返回桌前在林杏身旁坐下。
小瓷瓶被他修長的手指握住,箭在弦上反而覺得害羞,遲遲不敢為林杏親自上藥,也不敢正眼看眼前人,好似她傷的不是手而是某些更隱私的位置。
林杏也不太想讓他為自己上藥,索性接過小瓷瓶自己來,白色粉末從瓶中傾灑出,可並未控制好力道,倒出太多。倒不是怕浪費,而是白色粉末猛然覆在傷口上疼得林杏輕呼一聲。
俞杭這時有些什麼都顧不上,連忙接過藥瓶,擔憂道:「沒事吧?要不還是我來?」
「不用。」語畢林杏輕輕抖了下手,堆成小山的粉末紛紛滑落,正好落在傷口上,完成後她俏皮一笑,「看,這樣就好了。」
疼痛總是延遲到來,她說完這句話便開始呲牙咧嘴,雖有意裝作若無其事可還是失敗。俞杭有些手足無措,雙手在空中不斷揮動,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滑稽的樣子把林杏逗笑,一時竟忘了痛感。
見狀俞杭長舒一口氣,卻被林杏的笑聲笑得臉龐發紅,默默握緊手中的瓷瓶。
林杏笑夠了,停下認真問道:「咱們何時回京城?」
「還要過幾日,新任命的縣令和縣丞還未趕到此處,咱們需暫時幫襯縣裡大大小小的事務。」俞杭語氣有些不自然,好似還有話說,可最後卻不曾說出口。
彭澤縣當真是個好地方,不說四季如春,卻也沒有凜冽的風。林杏仿佛過上了退休生活,不過其餘兩人可就不曾如此幸運。
公堂下日日都很熱鬧:
「蘇大人,是他偷了我家的牛!」
「你少血口噴人,憑什麼怎麼說?」
「我家的狗只看到你會叫,還不明顯嗎?」
二人充滿怒氣對峙,好似馬上就要打起來,蘇景奉及時拍案叫停,默默捂住了頭。可不止這一件讓他頭疼,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
「你到底會不會養羊,這死羊把我家的麥苗全吃了!」
「那你不知道圍個柵欄嗎?」
「我憑什麼圍?」
「那你憑什麼把麥苗種到我家的地上?」
蘇景奉欲哭無淚,只能不停地用驚堂木拍案,他有些羨慕俞杭,至少不用聽人吵架。可另一邊的情況比此處好不到哪去。
「俞大人,你可要幫我把我家那逆子找回來啊!」一老婦人拉著他聲淚俱下,哭得要跌倒在地。
俞杭猶豫片刻,接著一把扶住她,道:「老人家,您先別著急,慢慢說。」
老婦人抹掉臉上的眼淚,道:「我家那孩子沒啥愛好,就喜歡爬爬樹、去小溪捉捉魚,平日也不曾管過他,誰曾想昨日竟一夜未歸,您可要幫我找回來啊。」
「放心吧,您先帶我去孩子經常玩的地方看看,或許就在那裡。」
此刻的俞杭還是自信滿滿,在他的管轄中不可能出現悄無聲息將孩子帶走的情況,直到他們停在一顆參天大樹下,老婦人當著他的面掏出不知方才放在哪裡的老鼠。
俞杭並不害怕,他猜到是為了吸引孩子,一邊佩服老婦人的聰明一邊感嘆,這孩子挺獵奇,竟然喜歡玩老鼠。
老婦人喚了兩聲「滿滿」後,茂密的樹冠中傳來一聲貓叫。哦~原來是只貓。
可小貓卻遲遲不肯下來,急得老婦人又要哭出來,俞杭觀察片刻發現它應是害怕才不敢下來,放下劍準備爬樹。
營救很成功,小貓順利回到老婦人的懷抱中,如果不算俞杭手上被撓出的血印。老婦人抱著貓感激道:「多謝俞大人,要沒有你,我可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三言兩語打發後俞杭回到城中,緊接著又被一位老翁攔下,同樣的話術,同樣的流程,不過他這次掏出來的是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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