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的胳膊被人拉住,緊接著從地上被扶起,在和布袋留出空隙後,立刻有侍衛將布袋往屋中抬。
人群若鳥獸俱散,林杏像木偶一般呆在原地,盯著方才摸過布袋的那隻手—全是血,除此之外還有些白色的雜物。
俞杭一直在偷偷觀察她的情況,他接過林杏身邊侍女的位置,揮手示意她去屋內幫忙,一時間只剩地上的血漬和兩人還待在原地。
「別太擔心,俞府中有醫師,雲朵會沒事的。」
「我看到了。」無論是內容還是語氣都讓俞杭大吃一驚,他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將扶著林杏的手鬆了些。
沒有下文,但兩人都知道林杏看清了什麼,那是血肉模糊、瀕死的雲朵。
今夜俞府燈火通明,醫師來了一個又一個、卻也走了一個又一個,毫無例外,每個人都是對床邊立著的林杏搖頭後離開,剛開始她還能分出精力應付那些醫師,到後面林杏眼睛模糊,只能用失焦的視線望向躺在床榻上的雲朵。
府中所有的燈籠都被點起,屋裡也只剩下最後一位醫師。
「林大人,抱歉,雲姑娘傷勢過重,恐怕無力回天。」或許是感覺出自己是最後一根稻草,白髮老人整個人都快跪到地上。
「是嗎?」在屋中壓抑的哭泣聲中,林杏喃喃自語。
「小杏姐,小杏姐…」極輕的顫音昭示著此人的虛弱,也被所有人忽視。
心有所感,林杏快步走到床榻的正面,握住雲朵無力耷拉在床沿外的手,她低下頭,在心中祈禱奇蹟的發生,不停地安慰自己,可淚水還是不受控制地滑落。
一滴、一滴地打在兩人交握的地方,被血污破開,卻又聚集,最後變成紅色落在地上,一些年紀較小的侍女已經抱在一起,不忍心再看這邊。
「小杏姐,小杏姐~」同方才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林杏沒有錯過,雲朵真的在喊她。
林杏趕忙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我在、我在,雲朵,我在這裡。」
明明害怕嚇到她,刻意維持柔聲,卻不自覺變大;明明不想讓她擔心,故作堅強,卻帶上哭腔。
許是上天憐憫,雲朵竟睜開了眼睛,平時易如反掌的動作此時也很是費勁,她休息了許久又扯出一個笑容,虛弱道:「小杏姐,你沒有…做錯,不要…放棄。」
林杏又湊近她一些,卻沒再聽到下文,只看到閉上的雙眼,她哭著喊道:「雲朵、雲朵,你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去九江府嗎?明天才出發,你現在睡著了怎麼去?」
屋中僅剩的人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沒有不低頭哽咽的,她們的一生都在這裡,不管雲朵曾經有沒有和她們說過話,她們都是家人。
雲朵如名字般輕飄飄的一生結束了。
沒有人上前阻止林杏,直到雲直出現在床榻邊,「姑娘,不要再哭了。」
林杏淚眼朦朧地望向她,發現竟然看不清雲直的臉,她拼命眨眼,希望能使眼前清明一些,神奇地是她真的能看到了。
雲直蹲在了她的旁邊,不再俯視她們。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近到能看見雙方泛紅的眼眶,雲直並未多言,只是將手中被熱水打濕後的錦帕交到林杏手中後就起身離開。
林杏的視線為了找到錦帕的用處僵硬地移動,視線最終定格在雲朵的臉上。將錦帕握緊,她稍微撐起身子,一點點擦乾淨血污,從額頭到下巴,直到看不見髒物才住手。
若是只看雲朵恬靜的容顏,一定會以為她只是睡著了;可若是看到她的身體,一般人必定會驚嚇出聲。
她靜靜地盯著雲朵的臉頰,維持這樣的姿勢半宿,絲毫未感覺到麻木。
「林姑娘,俞公子要見你。」
「我?他說是何事了嗎?」背後響起的聲音並沒有嚇到林杏,她連頭都沒回,只是機械地回復。
「馬車。」
林杏猛地站起身,這才感覺到胳膊和腿的麻木,身形搖晃,幸得身後雲直相扶,才免於一摔。
「可是,雲朵這裡…」
「交給我。」
「辛苦了。」林杏安撫地拍了兩下雲直的胳膊,「他在哪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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