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賀言也習慣了，她這種奇特的感謝人的方式。

畢竟，他的感謝方式只會比陸觀棋的更加奇怪。

「姐姐！」看到喬也走出來，溫銳下巴支在沙發上，一邊眼巴巴盯著，一邊伸手招呼，「來吃飯！」

「嗯，」喬也應了一聲，「她們呢？」

「她們……」

「來了。」對面房門咔噠一響，佘貝拉和梨珂從裡面走出來，佘貝拉看起來已經睡飽了，身後的梨珂還睡眼惺忪地打著哈欠。

「早——」梨珂剛睡醒的嗓音還帶著淡淡的沙啞，甜著嗓子對喬也喊道。

「不早了，四點了，再不睡醒天都黑了，」陸觀棋一邊擺碗筷一邊冷聲回應她。

眼看梨珂壓低眉毛，兩個人之間馬上又要開戰。

喬也立刻答道：「早。」

梨珂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她眼睛彎彎對喬也笑起來。

很難說她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可能是從那片毛球里鑽出來的時候聽到喬也說，她在進那棟樓之前就安排好這一切的時候。

也可能是她不知道灰瞳長什麼樣子怕自己畫不好，但喬也堅定地看著她，說相信她。

甚至有可能只是因為回S-83路上，喬也拍拍她的頭說「幹得漂亮」。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連佘貝拉都會對喬也手下留情，她們見過太多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踩在別人的屍體往上爬的人了。她沒有對任何人抱有希望，但卻有人真的願意這樣真誠地對待她。

她是，一個人慣了。

「想什麼呢？」喬也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她正關切地看著她，「不舒服嗎？」

「沒。」梨珂走到餐桌前，接過喬也遞來的熱粥，低頭抿了一口，「好喝！」

「哇！好好吃啊！」溫銳嘴巴塞得鼓鼓，三明治的半片菜葉子還夾在嘴唇間，跟著他動作一顫一顫的，「賀大廚，又打掃衛生又做飯的，你該不會真的是海螺姑娘吧？」

賀言沒說話，幽幽抬眼，一記眼刀隨著一聲「滾」甩在溫銳臉上。

被罵了溫銳甚至更開心了，樂呵呵地又咬一口三明治：「別生氣嘛，吃完了我來洗碗，你好好休息。」

「不然呢？」賀言冷聲反問。

溫銳叼著三明治把桌上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是的，的確只能他洗碗。

他認命地垂下頭：「看來……以後的碗都要我洗了。」

「等會兒，」喬也聽出不對勁的地方了，「你們還真打算賴在這不走了？你們在S區沒家嗎？」

……

滿朝文武，支支吾吾。

「不管，反正我不走。」陸觀棋第一個出聲，她把空碗往前一推，坦然說道。

「那……那我也不走！」溫銳立刻跟上。

「你憑什麼？」陸觀棋瞪了他一眼。

「那你又憑……」

「憑喬也是我姐，她在哪，哪就是我家。」陸觀棋這句話說得坦蕩又得意，沒有一點煽情的意思。

「我……那我……我也叫了很多聲姐姐了……」溫銳努著嘴低頭嘀咕。

「我同意了嗎？」陸觀棋反問。

溫銳心虛又委屈，敢怒不敢言，只能暗地裡用胳膊肘戳佘貝拉。

「住在一起比較安全。」佘貝拉給出了理由。

「我同意！」溫銳立刻投出贊同票。

「我……我也同意。」梨珂悄悄舉手。

三道目光齊齊落在賀言身上，他先是茫然地從粥碗裡抬起頭，隨後明白過來。

「一個人的飯難做，住一起方便。」說完，他立刻低頭，像說出了什麼讓人不好意思的話。

「耶！」溫銳幾乎從沙發上跳起來，「五對一！姐姐，少數服從多數哦！」

「無賴！」陸觀棋比喬也先宣洩不滿，「無語！」

「略！」溫銳對陸觀棋做了個鬼臉。

「行了。」喬也中斷戰局，她把髒盤子疊在一起，「洗碗去。」

「遵命！」溫銳裝模作樣敬了個禮，樂不迭地抱著盤子進廚房了。

「想好了嗎？」佘貝拉突然沒頭沒腦地一問。

「嗯？什麼？」

「公會的事。」佘貝拉解釋著，手指劃開智腦，把論壇界面放在幾個人面前，「又出名了，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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