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嫉妒，不如說害怕更合適。

趁喬也還沒把技能練得爐火純青，他必須要克制喬也，或者，除掉喬也。

「好熱鬧啊。」姜從南一步一步走進來，燈光把大樓里的一切都照得慘白，和現在賀言的臉色一樣。

姜從南目光定格在賀言的臉，賀言沒忍住恐懼，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他自己也分不清，身體在拼命壓抑的到底是恐懼還是憤怒。

但他知道，姜從南的出現，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你也在這。」姜從南對賀言挑了挑眉。

賀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緩緩站起來，輕輕拍拍衣服上的灰，走到姜從南身邊。他轉身，縮縮脖子，把臉埋進衣領里。

姜從南貼近賀言，呼出的溫熱氣息打在賀言臉頰：「我還以為，你要背叛我了呢。」

賀言不接話，在衣服口袋裡，左手食指默默打開操作面板。

「考生喬也，請求添加您為好友，是否同意？」

「您已通過喬也的好友請求。」

「喬也邀請您加入群聊，群聊參與人還有：陸觀棋、佘貝拉、溫銳」

「群消息」喬也：按原計劃。

「群消息」陸觀棋：1

「群消息」佘貝拉：OK

「群消息」溫銳：[表情包：收到]

「群消息」賀言：嗯。

「沒有背叛您，」賀言和往常一樣，漫不經心地回答，對著喬也揚了揚下巴，「她們想要跟我交易設備控制中心的鑰匙。」

「哦？」姜從南來了興致，「條件是什麼？」

「她們能保證我在《奧羅拉小鎮》這門課拿滿分。」賀言回答。

「你答應了？」

「沒有。」

「她們想怎麼除掉我？」姜從南說著，往喬也的方向掃了一眼。

「破壞設備中心的中央控制系統，然後……」賀言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機械蝴蝶，蝴蝶落在他指尖，翅膀正在規矩而機械地上下擺動，「然後用這個攻擊你。」

姜從南兩隻手背在身後，微微俯身，注視那個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蝴蝶。

他沒見過這東西。

按理說，所有課程里頂尖的道具，或者是什麼很難拿到的道具，他都見過。

但這個蝴蝶，他從來沒見過。

「什麼東西？」姜從南防備地後退一步。

「自毀蝴蝶，」賀言老老實實回答，「他可以飛到人身上造成傷害。」

「多少傷害？」

「1。」

「1？」

「嗯，1點生命值。」賀言點點頭，碎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顫了顫。

難怪他沒見過，這麼垃圾的道具，只有傻子才會收藏。何況他還有技能，用這個道具傷害他，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聽到答案的瞬間，姜從南嗤笑出聲，他腳步輕移站在賀言面前，迫使賀言面對他：「我看起來很好騙？嗯？」

姜從南對身後使了個眼神，劉堅立刻衝上前一把撈起坐在地上發呆的溫銳。溫銳呼吸不暢，臉憋得通紅。

「你說。」姜從南的聲音悠悠響起。

「我說……我說……什……麼呀……」劉堅的手死死抓住溫銳脖頸，溫銳掙扎著出聲。

「這道具，到底能做什麼？」姜從南從來都小心謹慎，從他看見賀言出現在這間屋子開始，他就不可能再完全信任賀言的任何一句話。

「就是……造成……1點傷害啊……他不是……不是都告訴……你了嗎？」溫銳兩隻手握住劉堅小臂，他抓得越緊，劉堅就握得越緊。

溫銳已經開始眼冒金星，眼前景象逐漸變得扭曲。

喬也站起身，照著劉堅肋骨就是一腳。劉堅在文字映射里死過，現在生命值很低，根本經不起喬也這一踹。

他吃痛地鬆開手，砰的一聲撞在牆上。

踹完劉堅，喬也頭都沒抬，一把抓住溫銳，把他往自己身後帶。溫銳用手捂住脖頸，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猛烈的咳嗽讓他幾乎覺得自己要把聲帶都嘔出來。

「姜從南，」喬也第一次這麼認真叫他的名字，「沖我來，敢嗎？」

姜從南定定看了喬也兩秒，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激將法？」

「左右今天在這裡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如比一場。」喬也兩手一攤，坦蕩說道。

姜從南覺得有詐，但他怎麼都看不出喬也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只能迎戰，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