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控制他的那道力量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驚恐在他臉上蔓延,他正不受控制地把那套還蘸著血的婚服往身上穿,黏膩的觸感揉皺了他的臉。
慘叫一聲比一聲悽厲。
村民們就像沒聽見也沒看見,他們若無其事地向神像磕了三個頭,就紛紛散開,各回各家。
幾乎轉瞬之間,寺廟前院就只剩下一尊漠然的神像、一個正在慘叫的男人和六個手足無措的考生。
「我錯了!我錯了!神啊,原諒我吧,我不會再質疑您了,求求您了!」
神像暗紅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悲憫,它只靜靜看著,欣賞著這幕劇。
哀嚎聲愈發激烈,吵得喬也頭痛欲裂。她從背包摸出耳機,輕輕掛在耳朵上。
「考生喬也,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按照您的使用習慣,已為您調整至降噪模式。」
「系統檢測到您的大腦當前處於疲憊狀態,煩躁情緒指數較高,為您推薦歌單:治癒傷感,emo必備歌單。希望您喜歡。」
「我不喜歡。」
「抱歉沒能讓您滿意,正在重新為您推薦:怪物精選,助眠輕音樂。希望您喜歡。」
「閉嘴,降噪就行了。」
「很抱歉……」
「閉嘴!」
「……好的。」
好不容易馴服了怪物耳機,喬也抬頭去看,只見那男人的身體已經消失了一大半。
像剛剛的祭品一樣正在融化成一灘紅白相間的液體,緩緩向寺廟牆面流去。
在這裡,神的決策不容置疑。
質疑神的下場,就是成為供奉神的一部分。
唯一的選擇,就是成為神的信徒。
溫銳倒抽一口冷氣,然後斷斷續續地呼出來。
「所……所以這棟房子是……嘔……」溫銳一邊說一邊吐,他臉色鐵青,這棟紅白相間的房子簡直再看不得一眼,多看一眼溫銳都會把腸子吐出來,「是人的……嘔……」
陸觀棋捏著鼻子往溫銳的反方向挪了兩步,眉毛皺得就像在鼻樑上擠出一片山巒。
「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要帶這些廢物刷課,嫌死得不夠快?」陸觀棋聲音不大,但怨氣灌滿她發出的每個音節、每個聲調。
喬也看了看溫銳:「其實,是他們帶我刷課,我是新手。」
「怪不得,」陸觀棋火力不減,「你也一樣。」
「誒!你誰啊?憑什麼說她?」佘貝拉不知哪冒出一股無名火,指著陸觀棋說道。
「佘貝拉?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戰鬥工具,被喬也利用了還幫她數錢,你還幫她說上話了?」陸觀棋語氣輕飄飄的,卻總能直直戳進人心最痛的地方,疼痛在空中久久環繞著。
「你!」佘貝拉臉都憋紅了,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個音節。
佘貝拉在今天之前從沒見過陸觀棋,被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這樣草率定義,她胸腔里的怒火快要從眼睛裡噴出來了。
更何況,陸觀棋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喬女士可最擅長玩弄人心了,心狠手辣,是多少溫暖都捂不熱的冷血動物。」陸觀棋越說越起勁兒,「你才認識她幾天?這就敢幫她說話?你還真當她是什麼大善人吶?」
佘貝拉嘴笨,遇上這種能言善辯、巧舌如簧的,她從來都罵不過。
她只恨對方發動攻擊的武器是嘴巴,但凡是一樣能夠造成物理傷害的武器,佘貝拉都會興致盎然地迎戰。
她氣鼓鼓地轉身走開,路過溫銳的時候一把扯過他的後衣領,嚇得溫銳虎軀一震。佘貝拉沒說話,徑直把他帶到遠離人群的地方慢慢吐去了。
喬也看著眼前的景象,無奈深呼吸。
「你知道陸妄為什麼給你起這個名字嗎?」
「他希望我當個啞巴,少說話。」陸觀棋坦然得像是在討論和她毫無關係的事。
「看來他這輩子所有的願望都落空了,真讓人開心。」
「呵,簡直大快人心。」
說起陸妄,喬也和陸觀棋難得統一戰線。
寺廟裡的嚎叫聲漸漸消失,腥臭味駕著焚香生出的煙四處飄蕩。
喬也看到身後的那對男女擁在一起,女人被男人抱在懷中,男人一隻大手捂住女人的眼睛,幫她隔絕恐懼。
系統提示音打破局面。
「主線任務:請選出一名考生作為祭品」
「投票通道已開啟」
「請每位考生移步至神像前,神像背後有六塊牌子,上面寫有每位存活考生的姓名」
「請將你想要選擇的考生姓名投入神像正後方的缺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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