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個破屋子收拾成適宜人類居住的場所，對喬也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她以前住的小木屋，也是她一個人收拾了半個月才勉強像個能住人的樣子。

但是整理需要時間，心理建設也需要時間。

她滿腦子都是最後一道題，系統的聲音還在她腦子裡迴蕩。

喬也，禁考一周。

為什麼？

嗡——嗡嗡——

發動機的轟鳴聲響徹雲霄，喬也從窗戶往外看，一輛紅色跑車從E區入口飛馳而過。

居民紛紛發出抱怨，有些性子沖的已經開始用不太文明的語言，問候這輛跑車司機了。

車穩穩停在喬也樓下。

車門不太熟練地打開，從裡面鑽出一個穿連帽衛衣的男人，他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向住在周圍的居民逐個道歉。

罵聲漸弱，副駕駛走下來一個女人，她仰著頭數窗戶，食指挨家挨戶輕輕划過，在喬也的窗戶上遲疑了兩秒鐘。

她發現了喬也，急忙對她揮手。

是佘貝拉和溫銳。

佘貝拉捅了捅還在不聽鞠躬道歉的溫銳，他立刻從愁眉苦臉切換成喜笑顏開，速度堪比變臉。佘貝拉扯著他的帽子，消失在喬也的窗戶里。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

叩叩。

吱嘎——

喬也開門，打了個冷戰。

雖然脫離了《人類樂園》課程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完好如初，但她再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還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右腿。

「噹噹！」溫銳喜慶的笑臉出現在門口，兩隻手像天平一樣展開，差點打到旁邊的佘貝拉，惹得她滿臉嫌棄。

「你們怎麼來了？」喬也側過身，給他們讓開進屋的路。

「這不是怕你想我們嘛～剛剛到了分區，馬上就來找你玩！」溫銳這才看清了房間的構造，顯然，他們倆的到來讓喬也本就不富裕的房間大小，雪上加霜。

他笑容里摻了些勉強，語氣跟著變得沒底氣：「沒……沒打擾你……吧？」

「沒有。」喬也把被子翻到看起來還算乾淨的那一面，鋪在床上，兩手一攤，「隨便坐。」

「是挺隨便的。」佘貝拉倒是不嫌棄，轉眼已經挑了個能曬到太陽的位置坐好了。

「你等等啊！」溫銳突然想到什麼，轉身跑下樓，過了一會兒，他手裡抓著個黑色的毛球走進來。

「這是什麼？」

「這可是好東西，我開二手店這麼久，這東西都只見過這麼一個。」溫銳說著把那個黑毛球仔細放在地上。

它身上的毛慢慢飄動，隨後整體緩緩移動起來，像來到新家的寵物狗，正在小心翼翼地找到自己的地盤。

足足等了一分鐘，它還是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喬也忍不住出聲：「它到底是……」

「噓！」溫銳立刻制止喬也的話，「別嚇到它，有點耐心，給它一點時間！」

看他堅持，喬也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分鐘。

喬也、佘貝拉、溫銳，三個人坐在床邊就這樣盯著黑毛球一動不動。

佘貝拉忍不住了，本來今天來找喬也就是為了研究禁考的事情，晚上十點一旦封區，她們就回不去了。

現在還在浪費時間！

佘貝拉的暴脾氣快要竄到房頂：「溫老闆，我們還要等多久？」

「很快，很快！」生怕佘貝拉的怒火燒到他，溫銳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晚上……」

嗷嗚——

黑毛球發出的聲音像狼叫，但又不像狼叫那樣雄厚，音調聽起來細聲細氣的，甚至還有點溫潤可愛。

它開始突然在房間裡亂竄，速度快到喬也只能看到殘影，沒辦法捕捉到它完整的模樣。

喬也迅速帶上耳機。

很快，她就發現了黑毛球的作用，凡它走過的地方一塵不染，光亮如新。它的體積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大，很快就要占滿半個房間。

佘貝拉一邊往床尾挪，一邊催促溫銳：「什麼情況？它不會長得比這個房間還大吧！」

「不……不一定。」溫銳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闖禍了，他趕緊抓住黑毛球，柔順的毛髮在他手掌里不安擺動，顯然不想順著他離開。

「我來幫忙。」喬也站在毛球另一側，喬也推，溫銳拉，好不容易才把它從樓上拽到垃圾桶旁邊。

溫銳拍拍它的頭，原本軟乎乎的毛突然樹立起來，像一隻大刺蝟。它微微顫抖著，像在積攢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