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經沒過了小腿,足以見得積雪的厚度,季翰誠環顧了一下四周,覺得這個地方也不錯,空曠,能住人,一聲令下,「就在這個位置吧,先把地上的積雪處理了,空出一個地方安置帳篷。」
林源熟練的把背包放在地上,從另一個大包裡面拿出鏟子,遞了一個給季昕涵,「試試,鏟雪很解壓的。」
季昕涵接過,呼出的氣久久不能消散,「謝謝林叔。」
「動起來就暖和了,等我們把帳篷安置好,在裡面生火,帳篷內的溫度能跟外面的形成三十度的溫差,躲在裡面還能穿短袖。」林源一邊鏟雪一邊跟涵涵講自己經歷過的感受。
「晚上這邊會有狼跟野獸嗎?」季昕涵拿著鏟子認真的鏟雪,跟林源聊天,爸爸說的對,雪好像真的能淨化心靈,這一刻她的感官好像只剩下冷。
厚厚的雪早就把地面的小草掩埋了,隨處可見的白,輕輕的搖一搖乾枯的樹幹,上面就能掉落很多的積雪。
雪給人的感受一直都是舒適的,寧靜的。
而屹立在雪山的這些樹木給人的感覺是百折不撓,即便寒風凜冽,它們也都是筆挺的屹立著。
「有啊,你看那邊的腳印就是狼的,那邊的應該是熊瞎子的。」
林源這麼說季昕涵並沒有害怕,反而覺得挺刺激的,有點激動,「那晚上能看到嗎?」
「估計看不到,我們在帳篷的邊緣都會生火堆,不過你爸爸帶了無人機是可以拍到狼群的活動軌跡的,到時你可以看看,會有身臨其境的感覺,感覺還不錯的。」
季翰誠見女兒跟林源聊的歡,嘴角還帶著笑,就知道來對了,這個建議還是林源給的,他指揮保鏢去弄柴火,自己則是把帳篷拿出來準備安裝女兒跟他的帳篷。
他沒有打算在這麼極端的天氣跟環境讓女兒一個人睡一個帳篷,必須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沒一會一個大大的空地就處理好了,可以安放兩個並列的帳篷,保鏢那邊手速還不錯,已經在安置帳篷了。
季昕涵覺得雪山的溫度起碼得零下20度,套著厚厚的手套都能感覺到很冷,手都凍的沒有知覺了,可這種感覺還挺好的,「林叔,你以前來過嗎?」
太了解了,這些室內室外的溫度差,如果不是自己來體驗過是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的。
「我的情況跟你一樣,但是我是隊長,因為我的誤判讓我的隊友把命留在了別的國家,南非。」所以他一直待在那邊,直到季翰誠有需要才回的帝都,不然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回來吧。
聞言,季昕涵一頓,不知道說什麼,她從來不知道林叔是隊長,還有這麼一段傷心的過往。
林源把自己的事情跟季昕涵毫無隱瞞的說了一遍,季昕涵聽的都忘記了鏟雪,但是又找不到安慰的話,因為她自己都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所以你退出了嗎?」
林源笑了笑,是釋然,是接受。
「沒有辦法再指揮了,穿上那一身衣服就讓我想起我的那些戰友,其實我也是在逃避,說的好聽一點就是病了,說的直白一點就是在逃避難以接受罷了,你說呢。」
片刻後,季昕涵才木訥的點頭,她感同身受,因為她也在逃避,才不想醒來,想躲起來,好像躲起來這個事情就沒有發生過,好像就沒有人犧牲。
不過是在騙自己而已。
聽著兩人的聊天,季翰誠的心裡不是滋味,林源用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但是還是回不去那個地方了,只能退出來換一個工作。
他的心裡很矛盾,有害怕有糾結,他希望涵涵徹底的走出來,但是又怕女兒徹底走出來以後又回去了,他自私的不想再經歷第二次,甚至是更嚴重的意外............他想都不敢想。
兩父女一起幫忙撐帳篷,吹充氣床,季翰誠吩咐女兒用積雪壓在帳篷的邊緣,以防晚上的風雪太大冷風灌進帳篷裡面。
「爸爸,要不我們等會弄好了用積雪搭一堵牆把這裡圍起來,這樣晚上就暖和了,也不用害怕寒風進帳篷了。」季昕涵雙手撐著鏟子,下巴抵靠在上面,建議道。
「可以的,先把帳篷搭好了,然後把東西都擺出來,把柴火點燃再弄。」
「好的。」遠離喧囂,一望無際的白,加上剛才林源的故事讓季昕涵的心底好受了不少。
林源說,隊長有隊長的使命,戰友也有戰友的使命,但是隊長也會因為自己的失誤發生不可預料的事情,我們都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拯救全世界,但可以換一種方式,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來彌補自己犯過的錯誤。
這個罪林源贖了一輩子了。
他是孤兒,無父無母無妻無女,把賺來的每一分錢都轉給了那些犧牲的戰友的家人,多餘的會做慈善,全身家當算起來可能就一千塊,但是對於他來說夠了。
幾個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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