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找了各種理由遮掩,但此時歡呼雀躍的內心其實和從前並無改變,還是迫不及待拆開一個個盒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驚喜。
可小孩子才會這麼做,她現在是大人了。
小姑娘果然是長大了,以前這種時候都會忍不住一探究的,林澤熙不免有些悵然,隨後提了句:「行吧,有一個我感覺特別適合現在的你。」
他這麼一說勾起了程星果的濃烈興趣。
「什麼東西?」
林澤熙從後排拿了個大盒子遞了過來,程星果掂量了一下,很有些重,好奇心的槽頓時漲到了最高。
「這麼重是什麼啊?」
一邊嘟囔,一邊飽含著期待小心翼翼撕開外面一層黑金配色的包裝紙。
然而懷著忐忑的心情把裡面的盒子開到一半,窺見了一點天光後,程星果的動作就僵直在了空中。
沉默悄然蔓延開來。
半晌過後,她緩緩側過頭,將灌滿凌冽風雪的視線上移,用零下五十度的冰冷聲音幽幽質問說:「林澤熙,你故意的是吧?」
然而林澤熙的眼神卻顯得很無辜,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好傢夥,林澤熙。
裝,繼續給我裝。
這麼會演,還彈什麼鋼琴,去當演員吧。
第六章
盒子裡是為了紀念蕭邦誕辰210周年,波蘭官方發行的一套燙金限量版《蕭邦全集》。
怪不得這麼重,敘事曲,練習曲,夜曲,前奏曲,圓舞曲,諧謔曲等一大堆加起來兩百多首,能不重嗎?
在深吸一口氣保證肺部供氣充足後,感覺人格受到了質疑的程星果開啟了槍林彈雨的輸出模式。
「林澤熙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適合我?你對我有意見?怎麼,《冬風》是你寫的?你作為蕭邦的代理人要為他鳴不平是吧?蕭邦是給你打電話了還是託夢給你了?他說的是波蘭語,法語還是德語?一屆大師心胸這麼狹隘?不就是錯了幾個音嗎?至於嗎?自娛自樂一下都不行?我又沒標榜自己是他的親傳大弟子有必要這麼較真嗎?如果不是他託夢給你,你趕著趟操什麼瞎心?彈錯幾個音就是不尊重了是吧,蕭邦自己彈兩遍《冬風》都不一定一模一樣呢......」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
跨越大半個地球,把死重死重的樂譜扛回來,就為了給她添堵。
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程星果註定無法在古典音樂的路上前行,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太隨心所欲了,不僅不怎麼看譜子還喜歡現場編曲。
流行音樂本就沒有條條框框束縛,這樣無可厚非,但古典音樂不同,細節的部分才是靈魂之處,忠實地按照譜面,按照作曲家的意圖彈奏才是根本所在。
自由灑脫在古典音樂界是行不通的。
與她的義憤填膺形成鮮明對比,林澤熙在聽完這不帶喘氣的一陣靈魂質問,「噗嗤」一聲比此時窗外的霞光還要燦爛地笑了。
好久沒聽到她的「單口相聲」了,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水平。
程星果正在被戲耍的氣頭上,又見眼前人態度如此敷衍,都顧不得好看的臉了,當即厲聲道:「林澤熙,你笑什麼?現在是笑的時候嗎?我在問你蕭邦是打電話給你了,還是託夢給你了?」
林澤熙把手抵在唇邊,清清嗓子,乾咳了兩聲,勉強壓住笑意後老老實實回答說:「都沒有。」
程星果:「那是我爸給你打電話了?」
林澤熙:「沒有。」
程星果:「那你什麼意思?」
林澤熙:「就是覺得這套紀念版的燙金裝幀很好看,你應該會喜歡。」
程星果:「呵呵,我確實很喜歡呢。」
程星果皮笑肉不笑回應後,從盒子裡找出了練習曲的那本,翻到了《Op.25 No.11》的那一頁,狠狠敲擊了三下,咬牙切齒地說:「開學後的迎新晚會我有個獨奏節目,彈什麼還沒想好,就這t個《冬風》吧。」
不爭饅頭爭口氣,她爸絮絮叨叨就算了,天高皇帝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但林澤熙跟她住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證明一下自己還沒完沒了了。
她大大小小的獎也拿過不少,音樂學院附中也是以鋼琴科第一名的成績考上的,但最後沒去選擇了普通的省重點。
因為人不可以把自己的路走窄。
鋼琴這東西沒有過人的天賦和努力想走職業就是天方夜譚。
讓她像身邊的兩個鋼琴瘋子一樣彈琴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搞學習可簡單多了。
程星果雖然隔三差五就要把她爸拿出來抨擊一下,但其實內心還是非常感激的。
她表面氣勢洶洶實則虛得很,說不想去音樂學院附中的時候,本以為會遭到強烈反對,一棒子打暈了也要被五花大綁送去報到。
但程劍清並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怒不可遏,只是平靜甚至帶著些欣慰地說:「這是你的人生,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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