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一切都好像變慢了,五感弱化之後,他的所有感知和現實世界發生了偏移,仿佛整個人都被強行剝離出去,關在了另一個冰冷的,不為人知的空間。
抑制劑一直存在引起Omega生理上不適的問題,但林一航更害怕這種被剝離的感覺,就好像現在,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用視覺清楚捕捉到秦錚的輪廓,就連秦錚察覺到不對,過來抱住他,他也得不到準確的反饋。
「再……親一下。」
林一航抓住秦錚的衣角,但那片棉質布料並不是他認知中的觸感,他也感受不到秦錚的溫度,難免變得焦慮不安起來,顧不上提出這種要求對於此情此景有多麼大膽,害羞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冒出來,但還是篤定,「再親一下。」
藥物作用下,他的表情十分木訥,但又因為長相出挑的緣故,看上去很像精緻蒼白的瓷偶,沒有一點兒生氣,只是嘴唇依舊很紅,像是落在雪裡的一滴血,刺目,異常,且誘人。
秦錚喉結上下滑動,目光漸漸變得深,額角的青筋浮出來,面部線條繃緊,低頭很克制地親了親那兩瓣涼涼的唇,本能和理智來回撕扯,他背心都汗透了,但煎熬的同時也覺得甜蜜。
偏偏林一航不知道他多麼煎熬似的,小巧的舌尖探出來,舔了舔他的唇瓣,又退回去。秦錚理智的弦差點繃斷了,手從林一航T恤的下擺伸進去,觸到溫涼細膩,帶著汗意的皮膚,又僵硬地停住,不敢再有任何舉動,然後聽到林一航很有些沮喪的聲音:「沒味道……沒有感覺了。」
「……?」
秦錚簡直都要懷疑林一航在拱火。但林一航伸出手臂,苦惱地看著新鮮的針孔,秦錚就知道應該是抑制劑的副作用,他收緊手臂,又用力地抱了抱林一航,應該是會讓人覺得痛的程度,可惜依舊沒引起林一航的任何反應,長眉擰起,「什麼東西啊?這玩意副作用這麼大?」
林一航的腦子是真的慢了好幾拍,過了好久才小聲回答:「據說已經很小了,多少都會有一點。」
秦錚臉色難看,他現在就不願林一航吃一點苦,可是發情有周期,作為Omega就是要遭罪一些,也沒法說什麼,只能壓住那些不悅,把人抱起來,安置到自己床上,握住那隻綿軟的手,等林一航的五感慢慢恢復。
還好只是幾分鐘而已。不多時,林一航回握住他的手,人稍稍往下滑了一點兒,尖尖的臉藏進薄被,只露出一雙忽閃的眼睛,看他一眼,別開,又看他一眼。
心底的焦躁悄然散去,秦錚忍不住彎了唇角,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額頭,「在想什麼?」
林一航的眼睛也彎起來,蒙在被子裡的聲音有點悶,但聽起來很軟,還有些狡黠,「我還沒有回答,所以,在想要怎麼回答。」
其實答案再明顯不過了。秦錚捏了捏他的臉,鼻子裡「嗯」一聲,說:「那你慢慢想。」
「已經想好了。」林一航整張臉都藏進被子裡,復甦的嗅覺聞到滿滿的雪松味,滿足地眯了眯眼,又鑽出來,小聲地,像是嘀咕似的,「我也,喜歡哥。」
「什麼?」秦錚偏了偏頭,湊近一些,忍住笑,裝沒聽到,看著林一航的臉一點點沁出紅色,很快染透脖子。
他肯定聽到了。林一航心臟怦怦的,有點兒惱,更多的卻是害羞,但也不願意示弱,索性湊到秦錚耳邊,一字一句道:「秦錚,我喜歡你。我也喜歡你的,應該比你喜歡我要久很多。」
仿佛也有煙花炸開了,秦錚靜了兩秒,確認了這段話已經牢牢刻在記憶里,認真地看著林一航回答:「知道了。」
不知道是誰在主動,兩人的臉越來越近,秦錚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心想去他媽的,再一次吻住了林一航的唇。
單人床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回過神來,林一航已經被他壓在身下,眼裡泛著水光,神情乖巧,甚至有些天真,仿佛接吻就已經是全部一般,怎麼看都是一副不諳情事的樣子,但他還是覺得身下脹得發疼。
秦錚氣息滾燙,翻身坐起來,煩躁地扯了扯衣領,低聲說:「我……去洗澡。」
「我可以……幫一幫哥。」
天知道是用了多大勇氣才敢說出這樣的話,秦錚不可置信地轉過來時,林一航閉緊了嘴巴,仿佛什麼也沒有說過,只是滿臉的紅霞出賣了他。
「怎麼幫?」秦錚嗓子渴得發疼,聲音很啞,腦子裡不堪的畫面湧出來,每一幀都替換成林一航的臉。
林一航聲音小小的,「用手和嘴巴,或者……」
那裡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不打開生殖腔……即使打開,只要有保護措施,也不是不行。抑制劑雖然已經常態化泛用,但依舊損傷身體,為了Omega身心健康,也為了負增長了很多年的人口,協會甚至提倡Omega找固定伴侶。
在林一航原本所在的那所中學,幾乎沒有Omega會用抑制劑,男友也好,炮友也好,他們只會和Alpha度過發情期,除非是單身且自己不願意。
由於生理上的特殊性,Omega分化即宣告成年,Alpha也是。
秦錚突然想起許多堂無聊的生理課上,那位Omega教師曾說過的這句話。早戀和越界這些名詞固然存在,卻不對AO做出任何限制,畢竟是自然法則,也是約定俗成。
他找不到忍耐的理由了。為什麼要對林一航這樣忍耐,如果是為林一航好,那他陪林一航度過發情期才是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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