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太后逝世,皇上為表孝心,守孝三年。如今三年之期已過,江山穩固,社稷安康,皇上也是時候重建後宮了。」
「只有後宮充盈,皇嗣興盛,才可延我皇族血脈,保我朝萬年榮耀。」
說到這,薛炳業陡然提高音量,直直跪了下去:「臣懇請皇上擇一良辰吉日重辦選秀,廣納賢妃。」
他身後一眾臣子也跟著跪下,齊聲道:「懇請皇上重辦選秀,廣納賢妃。」
謝玄眯了眯眼,傻子都能看出這情形是薛炳業一伙人早就商議好的。先前就有人遞摺子提議選妃一事,他沒理,這夥人顯然是等不及,如今跑他跟前齊齊發難來了。
這個老東西,不給自己添點堵心裡不痛快是吧。
謝玄看薛炳業礙眼不是一天兩天了,此人在朝中根基深厚,背地裡結黨營私,門生擁躉無數,這幾年背地裡不知搞了多少小動作。
當年謝玄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幼年時母親去世,外祖家官位低微,也不能給他提供什麼支持。
當時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乃是三皇子謝安和七皇子謝臨。謝臨愚笨,生母卻是冠寵六宮的賢妃薛穎,身後又有薛炳業這個丞相舅舅做靠山。謝安此人心機深沉,穩重聰慧,深得先皇喜愛,母家雖不及謝臨,卻也在朝中獲得了不少支持。
兩方可謂是水火不容,謝玄坐山觀虎鬥,謝安最終還是沒斗過謝臨一黨,最終被冠以謀逆罪名處死。謝安死後,先皇悲痛不已,生了一場大病,謝安一黨群龍無首,薛炳業在朝中可以說到了隻手遮天的地步。
這個時候謝玄出現了。誰也沒想到這個冷漠寡言,透明人一樣的皇子竟然也覬覦那個位置。
謝玄天資卓絕,在軍事朝政上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比謝安還要聰穎幾分,他逐漸獲取了先皇的信任,並拉攏謝安以前的黨羽為自己所用。
薛炳業原先並沒有把這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放在眼中,一時疏忽,竟讓他成了謝臨登基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那時先皇病重,儲君人選尚未定奪,兩方斗得水火不容。先皇在兩個兒子之間猶豫不決,不知為何最後把皇位傳給了謝玄,其中緣由也是宮中一樁秘聞,不足為外人道也。
謝玄登基後封謝臨做了個沒封地的閒散王爺,謝臨胸無筆墨,不足為懼。只是那薛炳業太不安分,他在朝中的勢力根深蒂固,一時沒那麼容易除去。
謝玄一直靜靜等著,等著將薛炳業一黨連根拔起,斬草除根的時機。
「陛下。」薛炳業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請陛下為選秀大典擇一良辰吉日。」
謝玄沉聲道:「朕何時說要選秀了?」
薛炳業一愣,以為謝玄不樂意,剛要搬出先皇先祖來施壓時,只聽上方的君王道:「選秀一事太過繁瑣,愛卿既然這麼心急,不如直接給朕推薦幾位適齡女子吧?到時朕直接下旨封妃,豈不方便?」
薛炳業張口就來:「臣認為張太傅之女張妍,御史大夫傅曉的妹妹傅玉書,還有吏部尚書王永欽的小女兒都是賢德淑良,品性優秀的閨中典範。」
謝玄點了點頭:「朕記住了。」
見事情進展的如此順利,薛炳業面上巋然不變,心裡卻有幾分詫異,這謝玄今日怎得這麼好說話了?
「愛卿還有事嗎?」謝玄面上一抹虛假的笑,「既無要事,那便退朝罷。」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玄臨走前淡淡掃了下方前排的年輕人一眼,那年輕男子接收到他的意思,下朝後直接左拐忘御書房去了。
李福泉遠遠看見賀蘭旭的身影便迎了上去:「哎呦賀蘭大人,你可來了,陛下正在裡面發火呢,你快去看看吧。」
賀蘭旭儒雅俊逸的臉上永遠掛著一抹從容,他點點頭,隨即推門走了進去。
謝玄看到來人,微微眯了眯眼。
賀蘭旭是去年一舉中第的狀元,也是他一手提攜上來的。此人文采斐然,機敏通透,年紀輕輕便官拜左相。
薛炳業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他也須培養自己的心腹才是,賀蘭旭便是他挑中的人之一。
「薛炳業這個老東西,仗著自己資歷深厚,在朝中耀武揚威,現在都敢對朕的事情指手畫腳了?」謝玄想起今日朝上的事就一肚子火,「他是覺得朕動不了他嗎?」
「右相年歲已大,陛下堂堂天子何必和他置氣?」賀蘭旭不緊不慢道,「臣聽說前段時日右相請了位夫子教導臨王,可惜王爺性情貪玩,常常溜出去喝酒賽馬,右相想必也是氣糊塗了,才做了今日這般不理智的事。」
謝玄聽他這麼一說,火消了大半:「他縱有通天的本事,攤上謝臨這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也是無用。」
若非謝臨愚蠢,謝玄也斷不會留他活著。
「那選妃一事陛下是如何打算的?」賀蘭旭道,「難不成真要宣什麼張家王家的女兒進宮?」
薛炳業今日所薦的女子皆來自和他關係親密的同僚府中,明顯是想想借選妃之由往後宮塞自己的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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