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清雅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微微張開口,咬住那塊豐腴的肉。
油脂的香味在唇齒間迸射開來,她垂眸便能看到游策微微挽起的袖口,繃帶的一角被風吹過,拂過她的臉龐帶來了一絲淡淡的紅暈。
「好吃!」鄔清雅含糊著低聲誇讚,齒尖用力,她咬下了那塊肉的一角,然後便迅速往後退了一步。
像是機警的小獸,咬下獵物之後便迅速退開,盤著尾巴獨自享用。
那塊肉很小,但腊味十足,味蕾似乎也在為此歡欣鼓舞,分泌出許多的津液。
鄔清雅回味地舔了舔唇。
她的唇瓣看起來濕潤油亮,又粉又潤,格外好親。
游策看了看被鄔清雅咬了一小塊的肉,他覺得喉嚨很乾,即使不斷分泌唾液也無法抵制這種奇異的乾渴。
游策喉結微顫。他無意識看向那片曾觸碰過她的肉,不自覺便送到了唇邊。
渴求被滿足了一部分。
此刻,他們的味蕾感受是相同的。
鄔清雅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游策將她咬過的那塊肉吃了下去。
他喉結動了動,像是才注意到她的神色,漫不經心地放下了筷子。
鄔清雅連手都不知道往那兒擺了,她只好搓了搓衣角。
「是不是淡了一點?」面前的男人眼睫垂下,顫了顫。
他語氣淡然,抬眼看過來,眸中毫無異色:「或許要加點鹽。」
「是的,可能是要加一點。」
鄔清雅只要一想到他用來講話的唇吃掉了她剛剛剩了大半的食物,她便有些臊得慌。
心開始咚咚直跳,像是在懷裡揣著一隻兔子,一不小心就會蹦出來。
於是她慌忙後退了兩步:「我、我去看看聰哥兒醒了沒有。」
「嗯。」游策應了一聲。
鄔清雅走了。
她連肉都不敢再嘗,背影倉皇。
游策重新坐下來,添柴。
爐膛的橙紅色火光照亮了他的半邊面容。
他幽暗的眸盯著自己的傷口,左手的拇指繾綣地從那包裹貼合得嚴絲合縫的白色繃帶邊緣划過,然後停留在他的患處。
用力一按。
白色紗布漸漸被粉色侵染,結痂癒合的傷口重又變得鮮血淋漓。
疼痛帶來清醒,灶膛火焰喧囂,似乎有什麼要衝破枷鎖,破土而出。
**
鄔清雅坐在床邊撫了撫心跳,將自己剛才的羞赧歸結為被游策獨有的壓迫感所震懾住了。
本來在權勢中浸淫久了的人就會有一種天然的侵略性和壓迫感,就像是雄性的老虎習慣性圈畫領地一般,他們會時不時噴射出獨有的氣味,將在他領地中的其他競爭者嚇跑,並令領地中的素食動物感到畏懼。
鄔清雅覺得,她不過是食物鏈底端的一隻小白兔,偶爾被領土的主人嚇破膽很是正常。
游策不過是在品評食物味道好不好吃,沒半點別的意思。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再把睡得噴香的聰哥兒抱起來,鄔清雅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回到餐桌上。
堂屋的兩菜一湯已經擺好,除了臘肉之外,還有一鍋瀰漫著鮮香的雜菜湯,以及一個素炒白菜。
三道菜的賣相都很是不錯,除此之外,桌上還盛了三碗白米飯。
「哇,今天吃乾飯啊。」鄔清雅捂著唇,有些驚訝。
像是王紅霞,她平常一般都會用紅薯稀飯來作為主食,有時候還會把早上沒有吃完的窩窩頭和玉米餅子熱一熱,像是這樣熱乎清香的純大米飯,他們是吃的很少的。
所以能吃上這樣豐盛的伙食,實在是值得慶祝的。
鄔清雅趕緊把兒子抱上椅子,給他舀了兩勺雜菜湯泡在飯里。
小孩子牙口還不太好,只能吃些比較綿軟的東西。
本來聰哥兒剛醒,還帶著起床氣呢,他現在心情並不是特別好,拿著媽媽給自己的小木勺就戳戳戳,像是和這一碗飯有不共戴天之仇。
小傢伙撇著嘴,皺著眉頭,一看就不想吃。
湯泡飯很快就變得滋潤了起來,鄔清雅拿著小木勺餵了他一口。
湯汁一入口,聰哥兒就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讚嘆了一聲:「哇~~」
青菜上一刻還在地頭長著,下一刻就被放進了鍋里,自然是十分的鮮嫩多汁。
小孩子靈敏的舌頭立刻品嘗到了這和一般青菜湯的區別:這一鍋湯格外的鮮美,還帶著肉類熏過的獨特香味。
於是僅僅是淺嘗一口之後,游聰便把自己所有的小脾氣通通扔掉,無師自通的拿著木勺開始瘋狂乾飯,飯粒吃的滿臉都是。
鄔清雅她也捧著碗認真吃飯。
米飯的硬度適中,嚼勁十足;被臘肉的湯汁一浸,更是油潤鮮香,美味至極。
鄔清雅吃了三片肉之後,便沒有再吃了。
她想著,這一碟肉也不過二十來片,如果她都吃了,別人吃什麼?
游策吃多少她自然不會管,但如果她節制一些,等婆婆回來之後也能夠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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