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瘋的。」
駱星聽完沒有說話。
夏榆往嘴裡送了一口小蛋糕,「我聽見你說自己結婚了的時候都驚訝死了,但你說是跟他結婚,我冷靜下來之後,發現自己其實又沒有那麼驚訝了。」
「加州那幾年,他在留學圈子裡很出名,反正誰追都看不上,所以才傳出他有什麼放不下的白月光。」
「我第一時間想到你。」
「後面又覺得都是些捕風捉影的事,是謠言。時間過去那麼久,大家都長大了,誰還巴巴攥著以前那點執念不放。」
「沒想到他來真的。」
夏榆把所有事情串起來捋一遍,再次得出結論:「他確實挺瘋的。」
*
那晚回了房間,駱星先洗了澡,坐在窗前發呆。
夏榆只去過枝陵兩次,兩次都遇見過他。
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他又去過多少次呢。
酒店建在半山腰,往下俯看,植被茂密,城市璀璨的燈火像繁星點綴在一塊黑色幕布上。
江雲憲從浴室出來,走近問她:「想什麼呢?」
手指捻起她仍帶著潮濕痕跡的發梢,拿起吹風機。
一陣嗡嗡的輕緩的白噪音在耳邊響起,駱星的頭髮被吹起,水分逐漸蒸發,柔軟的髮絲在他指縫間變得乾燥。
她突然回頭伸手抱住他的腰。
江雲憲身上蒸騰著未散的熱意和沐浴露的植物芳香,灰色浴袍衣領微敞。
他關了吹風機,摸摸她的臉:「怎麼了?」
「你等過我很久嗎?」她問。
江雲憲溫熱的指腹頓在她的眼尾,挨著沙發扶手坐下,反問道:「多久算久?」
「只要結果是我想要的,別的無所謂。」
「多久都能等。」
駱星問:「如果沒有結果呢?」
江雲憲怔了下,才說:「總會有辦法的。」
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想過,如果最後也還是沒辦法,她還是不喜歡,還是說讓他走,他也只能認命。
駱星的手倏然收得更緊了些。
江雲憲把她抱到腿上,手臂環繞著她,聽見她繼續問:「花那麼久時間喜歡一個人,你不會後悔嗎?」
江雲憲手指從她手腕滑入指縫,扣住,把玩著,「結婚問我會不會後悔,現在又來問,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
他安靜抱了她一會兒,「不後悔,你問再多也是一樣。」
吻逐漸由點連成線,駱星回應著。
頭頂的燈光慢慢變得虛幻,像一盞灼熱的太陽,她熱得淌汗,呼吸也急促了。
喉嚨粘連著,渴得冒煙,不知什麼時候江雲憲餵了她一口水,她虛扶著杯身,閉著眼咕嚕咕嚕地吞咽。
江雲憲掐掉她唇邊溢出的水跡,低頭親了親,隨後去外間放水杯,她發夢般跟著他下了床,赤腳走在地毯上。
江雲憲怕了她了,將人拎起來抱著,像抱小孩一樣。
駱星弓著背,手臂纏在他頸側,臉頰軟軟地貼在他肩窩裡,有點啞的嗓音哄著他:「阿憲,別難過,我也喜歡你。」
江雲憲定在原地,心臟被她用透明的魚線高高吊著,始作俑者仍不覺得,仍在說好聽話:「我只是遲了一點,但我也喜歡你。」
「真的。」
她用唇蓋郵戳似的,用力印在他臉上,仿佛越用力,就越真。
江雲憲終於被逗笑了一下。
兩人卷進被子裡,周圍黑漆漆的,沒什麼聲音。
時間停止運行,好像永久地被困在海洋中某座封閉的小島上,天地一隅,只剩下他和她。
枕頭軟得像一團雲,駱星陷入其中,睡意不斷上涌。
江雲憲感受著她漸漸變得均勻平緩的呼吸,貼著她說:「晚安,阿星。」
*
第二天是訂婚宴,江雲憲需要去江家那邊幫襯一二,起得早,沒吵醒駱星。
在床頭柜上留了張紙條。
駱星也沒睡太晚,八點多起床,洗漱完打扮好,去樓下吃早餐。
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這天是陰天,沒有出太陽,山莊內繚繞的白霧還未散盡,飄飄渺渺。
邊吃邊給夏榆發消息,問她起床沒有,要不要帶早餐。
身後有腳步聲交替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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