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綿川在長旭的地位越來越穩,姐姐事業有成,姐夫深情多金,曾經施暴的人徹底淡出了兩人的世界,那起事件好像真的只是小說里的內容,只在紙上發生,從不曾光臨許綿川的人生。
和許瓏川的關係也越來越好,他不會失去親人,不會劍走偏鋒,不會死於非命,他還有未來無數光陰去改變自己,可以和喜歡的人組成新的家庭。
而汪玉江自顧不暇,江海掀不起風浪,許家再也不會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在漫長的痛苦折磨中折損一條條人命。
川錦不難過,只是有點乍然知道一切後的不知所措。
說來也可笑,那時在酒店,她因為沒有以前的記憶,聽洛羿說起許家翻天覆地的變故時,她腦子裡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多了一個不錯的寫作素材——
「豪門許家,找回真千金趕走假千金,現在大女兒瘋了,二女兒和家裡掰了,小兒子成了圈內毒瘤,夫妻倆背著債務和疾病自殺……聽起來是挺慘的,但跟我有什麼關係?」
酒店套房,川錦坐在陽台茶几後,對告訴她過去的洛羿一笑:「既然我是他們不要的女兒,那他們發生的一切也和我無關。不過還是謝謝你願意告訴我這些事,這次採風,許家的經歷算是最好的素材,我已經迫不及待想開始下一個劇本了。」
「Alisa,你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洛羿驚訝萬分:「剛來美國的你不是這樣的,你很痛苦,所以我們商量後才決定隱瞞你真實的經歷。」
「你知道我很痛苦,那還告訴我這件事幹什麼?」川錦很不理解:「我都失憶了,那些事和許家人對我來說都是陌生的,你要是不自作主張打聽,這段時間也不會這麼苦惱。」
洛羿一下愣住,琢磨一遍她的話,竟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半晌,他頹然道:「好吧,確實是我庸人自擾了。我就是怕這次華國之行你會想起以前的事,或者遇見從前的親人朋友,就沒忍住找了申市認識的人去打聽。那傢伙忙得很,打聽消息的速度很慢,反饋的信息也總是零零散散。」
川錦拉長語調調侃:「噢,難怪你這幾天一直焦慮不安,原來是那位朋友害的。」
洛羿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他可算不上朋友,哪有朋友拖這麼久才打聽清楚所有事的。」
「也許他真的很忙吧,就這點事,找個認識的人問問,一兩個小時不就搞定了。」
「也不能這麼說。」洛羿態度一變,突然又開始為這位朋友說話:「他這人做事嚴謹,說幫忙就一定會查清每個細節。好比許家出事這事兒,外人都只以為是許家經營不善,整個集團都靠女婿撐著,但又有多少人知道,許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這個女婿一手促成的呢。」
川錦點點頭:「這人磨蹭是磨蹭,辦事還挺靠譜。」
「那後面的事兒你還聽嗎?」洛羿話里含著一絲期待,生怕川錦不樂意知道許家的事似的。
川錦揚了揚手機,笑道:「聽啊,我備忘錄都打開準備記錄素材了。」
確認她真的對許家的事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既不傷心也不生氣,洛羿才開口說:「本來我只想了解你原來那個家現在什麼情況,你走後發生了什麼,那傢伙愣是把前因後果全部都查了一遍,關於許家後來發生的事,就是這幾天他斷斷續續告訴我的……」
都是些重複無用的話,川錦曲指敲了敲手機,打斷他:「說重點。」
「哦。」和編劇做朋友,不用問也知道對方想聽的重點是什麼,洛羿道:「今天他補充了一點細枝末節的內容,我覺得對你挺重要的,就把你叫回來了。」
川錦捧著手機,做好打字的準備:「什麼。」
「當初你被趕走,不是許家人的意思,是那個真千金和他男朋友騙你的。」
川錦從屏幕前抬頭:「什麼?」
洛羿:「趕你出家門的是真千金,許家人從來就沒想過讓你走,你的八字對許董事長來說很重要,他寧可不認真女兒也不會丟了你這棵發財樹。」
「真千金兩頭騙,對你,她說是許家人不要你了,對許家,她說是你自己決心要走。總之她編了個謊,不到三天,就讓你這個做了許家二十多年的女兒徹底消失了。」
「你那姐姐心疼你,你走後滿世界找你,北美到歐洲,北半球到南半球,私家偵探一有消息她都第一時間飛去目的地,找了四年,一直到被她那家暴老公關起來都還在給私家偵探打錢,讓他們繼續找。」
「還有那個弟弟,他也找過你,不是鬧著玩的找,是真想你這個姐姐。說是小時候就愛黏著你,你雖然和他不對付,但說的話背地裡他都聽了的。」
清醒的大腦忽然變得迷糊,川錦雙手懸在半空,努力去串聯洛羿說的話。
什麼意思,她被幾句話騙離了生活多年的家和朝夕相伴的家人、頭也不回地去了另一個國家、讓家人滿世界找了她這麼多年?
這個素材有點猛了,尤其故事主人公是她,顯得她很蠢。
洛羿唉聲嘆氣:「除了你養父養母,許家人對你很好,之前我和你一樣,都以為你是被他們合夥趕走,所以不想你來華國,不想你和許家再有任何牽扯,打聽到的那點消息也不想告訴你。」
也不是沒想過說,許家的結局對被趕走的川錦來說挺爽的,但她要是不是被趕走,而是被欺騙,事情就另當別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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