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都知道啊……川錦有些懵了，所以周霖燦從一開始就對姐姐沒有感覺？

「你既然看出來了，又不想做我姐夫，為什麼不早點說。」她皺眉。

「之前幾次撮合我只當小打小鬧，以為你至少會尊重許綿川的意願，聽聽她的想法。」周霖燦平靜地說：「沒想到你寧願選擇我，也不願意給衛馳機會。」

「我怎麼不尊重我姐的意願了。」川錦不滿：「她不喜歡鄭京元，爸媽非要她聯姻，我幫她選個更好的人不行嗎？我又不了解衛馳，不想他做我姐夫也有錯？」

「既然不了解，就不要輕易用暴力狂三個字概括他，衛馳從來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你的偏見，或許會讓許綿川錯過真正的幸福。」

「這個世上又不是只有他能帶給姐姐幸福……」

周霖燦打斷她：「那你又怎麼確定我一定比衛馳好，我一定比衛馳更能讓你姐姐幸福？」

川錦短暫地沉默了片刻，還是不想放棄自己的選擇：「姐姐和你都是斯坦福畢業，你們有同樣的學習經歷和家世背景，甚至思想追求。她優雅又漂亮，為了家族利益願意犧牲自己聯姻，而你也是優秀的紳士，不管誰來看，都會認為你們是最般配的一對。周霖燦，你真的不想考慮和我姐姐在一起嗎？」

昏暗光線下，川錦沉浸安利，沒注意周霖燦的臉色越來越黑。

「看來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許二小姐以為自己是主宰一切的人？任何人的感情都輪不到你來做主，我更不需要。誰適合我、是否和我般配是我來考慮的事，我喜歡誰、選擇誰也有自己的標準，不需要你一次次向我推薦別人。」

周霖燦言辭鋒利，隱隱帶著怒火，語氣口吻和以往的含蓄溫和相差甚遠。

川錦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變臉生氣，又莫名其妙評判自己一番，不由激動：「你、你那麼凶幹嘛！我做什麼主了，做誰的主了，我不過就是想讓姐姐逃離鄭京元這個爛人，她選擇聯姻，我還不能替她選個好人家？讓你在這兒審判我的做法，我招你惹你了？不想當我姐夫就算了，誰求你了！」

越說越氣，川錦用力推了周霖燦一下。

【這人根本一點也不溫柔，還凶我？算我看走眼，混蛋周霖燦也不配做我姐夫！】

「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先別生氣。」

周霖燦無奈地嘆了聲氣，他就說許二小姐氣性大，稍有不順心就耍小脾氣，還真是。

他也是被川錦三番五次撮合他和許綿川的行為搞得火大了。他每次出現，她都只當他是姐夫，他所有的優點好處，在她眼裡只是做姐夫的標準，好像只要能讓許綿川高興幸福，讓許綿川逃過和鄭京元聯姻，他的思想感情就從不需要她去考慮。

周霖燦非常、非常介意這點，他和許川錦中間，不該總是隔著一個許綿川。

川錦還在生氣，「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能生氣我還不能了？」

周霖燦知道剛才的態度有些失禮，但話說出就收不回，只能解釋：「我只想提醒你，不要想當然地思考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我不一定好，衛馳未必不好。」

川錦撇嘴，就算這樣也不能莫名其妙對她發火。

他儘量放輕語氣，試圖挽回局面：「當然，你會這麼做我大概能理解，你個性張揚，不拘小節，不畏懼鄭京元的身份，也能堅守自己的底線，應該從小被家人保護長大，寵慣了，有足夠的底氣所以才做事沒有顧忌。」

黑暗中，川錦的身體抖了一下。

「但也該知道，感情的發展不是你能掌控，不管你以前是怎麼插手別人的事，你都不能把許綿川隨意推向我，這麼做……」

不知哪句話點燃了引線，川錦突然低吼打斷：「夠了！」

周霖燦眉頭蹙起，注意到她奇怪的姿勢。

川錦好像很抗拒他，脊背不知什麼時候完全挺直，後背繃成了一條直線，此刻表情淡漠，無端讓他有些心驚。

周霖燦直覺不太對勁，集中精神聽她的心聲。

【他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是被家人保護長大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才鍛鍊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原來輕而易舉就可以歸功給不存在的家庭嗎？到底是誰被家人保護長大，才有底氣說這番話啊…】

川錦沉著臉，「周霖燦，你是不是在美國待久了，沒聽說過許家的事啊？」

「我被誰保護長大？許安國？還是裴玲娜？所有許家人里，許二小姐只有姐姐，你覺得這番話說出來合適嗎？這就是你們周家的教養？」

川錦咬牙，穿書這麼久，她第一次情緒失控。

周霖燦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指責她、評判她，又給她安上不存在的過去。

從有記憶以來，身邊除了同事朋友，一直都只有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被拋棄，還是親人都不在世，總之在美國的幾年，她只靠一台電腦一支筆就打拼出了一片天。這些年過去，她早就不在乎以前是怎樣，因為她有獎項、有團隊、有雄厚的積蓄，她有勇氣幫許綿川改變，靠的是自己闖蕩多年的閱歷和膽氣，可周霖燦竟然把這些歸功於她唯一沒有的家庭。

她一點也不稀罕的家庭。

【什麼狗屁家庭，一種生活形態而已，不會比事業更能帶給她價值，還能給她底氣？真是太好笑了，她會需要家庭？她才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

許二小姐的關注點完全跑偏，周霖燦聽著違心的心聲，無聲嘆氣。

「抱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