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野一路躲過多個醉鬼,繞至樓梯直上二樓雅間內。
繞了一圈,也未曾見到裴照叢的身影。
她抬眸沉思,望著與另外兩層相比更為沉寂的第三層。
她身側有一位衣衫不整的歌姬碰巧路過,瞥了一眼後,發覺眼生問道:「新來的?」
林燼野放軟眼波,聲音柔和:「是,敢問姐姐,這樓上可是裴公子的?」
「想要攀高枝?」那歌姬笑得嫵媚,「我勸你一句,裴大公子,你最好別去伺候。」
「為何?」
那歌姬望著上邊低聲道:「他手段狠辣,看似憐香惜玉實則不過儘是折磨…你以為今日去伺候的胡姬,都能活著出來?」
林燼野面色微冷,見那歌姬攏了攏衣衫後,便下樓跌入一個男子懷中,使盡手段哄得男人棄了身側伺候的伶人,往雅間而去。
她心中倍感悲哀,人活一生,選不得出生。那這天下貧民迫不得已賤賣出去的女兒家,容貌嬌俏入艷館歌樓,容貌一般便成奴婢。
除了這些,可有一條生路?
還有萬千盲婚啞嫁後,被夫家百般磋磨,不得和離只得被休棄之後一輩子青燈古佛。
她們,可還能有另一條生路?
林燼野攥緊拳,方一踏入三樓,四周空空蕩蕩,唯獨有兩間房。
只聽內里皮鞭聲、折磨聲、女子慘叫聲不堪入耳。她不曾猶豫,正欲推門之時,聽下面一護衛道:「有人打暈歌姬,假扮混入其中,快前去保護公子安危!」
林燼野本想下樓,不曾想見侍衛立刻奔上樓。
她瞧見對面那雅間一側有窗可翻窗而走,便迅速跑過去。路過那雅間之時只聽門一開,便被一股力量拉入其中。
林燼野跌入一個懷抱之中,那郎君周身覆著一股馥郁清冽的雪松味與藥味。
他順手將門一關,低頭看著尚未來得及掩飾眉眼間張牙舞爪的林燼野道:「正巧,想尋一美人作伴,瞧你不錯。」
林燼野摸著潛藏在裙下的匕首,卻不想,只一眼,她便擰眉鬆開匕首。
原是故人。
因赤腳踩在鋪滿地的錦緞織毯,柔軟至極。入眼之處未以燭光照亮而是以明珠照耀整個屋內,琥珀酒,碧玉觴,翡翠盤,處處皆是豪奢。
「愣著做什麼?」紀翎抿了一口樽中甘甜的桂花釀,「可會彈琴?」
見紀翎好似並未認出她時,方鬆了口氣。
林燼野眉眼倏爾上挑:「不會。」
紀翎拈起玉盤之上晶瑩剔透的葡萄道:「不妨事,那便唱一曲?」
「不會。」
只見紀翎一噎,手抵唇輕咳一聲:「胡旋舞,可會?」
「不會。」
紀翎面色一怔,旋即便恢復自然,嘴角勾起溫和的笑:「有意思,那不知姑娘會什麼?」
林燼野見案幾之上擺放的一柄劍,指著那劍道:「公子若想看劍舞,可否借劍一用?」
見紀翎眉梢微挑,眼尾露出幾分慵懶與好奇,將劍扔給林燼野道:「新奇,何時花容坊還有你這等有意思的美人了?」
劍出鞘時,劍刃在珠光之下閃爍著冷洌的光芒。她的劍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柔美,劍影交錯之間,似乎聽到劍刃切割空氣的聲音。
直到林燼野眼神凝聚起幾分凜冽,瞬時,她執劍直至紀翎眼前。
風起,劍尖離紀翎還剩一寸距離之時,林燼野手腕一抬止住了動作。
紀翎輕笑一聲用手指別開直指自己的劍刃,聲音如清泉淙淙附有幾分磁性動聽:「小也,謀殺親舅啊?」
林燼野將劍收入鞘中放置桌上,聽聞此言後皺眉眼眸之中掠過審視:「不是親的。」
紀翎笑意柔和帶著憨氣:「勝似親的。」
「世人誰不知壽光郡主周錦也已死,你我十二年未見,況且我還戴著面紗…」林燼野手順勢將匕首帶出,挽刀如挽花,狠厲至極將其抵在他脖頸之上,「你如何知曉我是誰?!」
「嘖,褚羨那個瘸子怎麼將我軟軟糯糯小糰子養成這般狠厲小辣椒了?」紀翎眉眼間泄出幾分失望,對匕首視若無睹毫不在意。
劍拔弩張的氣氛瞬時被他這一句話澆滅,林燼野喉頭一噎,將滿腹的疑慮咽了回去。
林燼野將匕首放下,情緒不明。
「前日便接到京中單獨派如今名聲大噪的北鎮撫司指揮使前來查糧馬案,我便在猜,這位林指揮使會
是怎樣的人,「紀翎笑著,「直到昨日你入臨安,我才看到了你的畫像,只覺眉眼相似但也並不能篤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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