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綾擺出一副嫌棄的表情,把飯碗往手邊一拉,抽一張紙巾蓋在碗上,用不輕不重的聲音抱怨說:「怎麼又把這麼髒的東西帶到家裡?你不是貓毛過敏會發疹子嗎?什麼東西都往家裡領,真是自找苦吃。」
宋綾和林也是雞同蜈蚣,一見面就斗。決不能他們在一間房子裡待太久。
「你來。」宋鹿拉一拉林也的西服袖子,遞給他一個眼神,引著他上樓梯,打開自己臥室的門。她靠在門框上讓林也和貓進去,再把門關上。她還未轉身,灼燙的氣息從後面接近,將她壓在門背上。
林也低下頭,嘴在她唇邊摸索邊蠕動,不敢輕易落下一個思念的吻。他啞著喉嚨說:「我天天夢見你。」夢到她不穿衣服躺在他邊上,做什麼都可以,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軟聲軟氣求饒。
宋鹿膝蓋一彎,從他禁錮里逃出來,奔去窗戶開窗。
入秋以後,京北一日比一日涼爽,風從窗戶貫穿進來,一掃室內燥熱曖昧的氣氛。她轉過來,腰靠在窗台上,風吹動她耳畔的碎發一飄一盪,背光里她淡淡著。
宋鹿說:「我到這裡以後,每天的訓練課程排得很滿,睜眼就是訓練,閉上眼就睡覺。睡得特別香,累得連夢也不做。」
林也一手提貓籠子,一手抱蛋蛋,轉頭打量起這房間。床頭柜上除了一盞檯燈以外,什么女孩子的零碎東西都沒有,床鋪平整到沒有一絲褶皺。這是一間整潔到沒人住過的臥室。選入國家隊以後,她已然沒了自己的時間。
林也轉過來,彎腰放籠子在床腳,站直身體,黑眸璀璨盯著宋鹿,他的兩手托起蛋蛋的肚子遞給宋鹿。宋鹿走過去接過蛋蛋,把貓往床上一拋。蛋蛋長尾一甩跳下床,開始東嗅嗅西嗅嗅,熟悉新家。
宋鹿問:「怎麼是你自己送蛋蛋來京北?」
宋鹿選入國家隊的徵調令是突然下發,走的時候難免手忙腳亂,證明材料、行李、京北的住處……有太多事需要去處理,直到上飛機也沒聯繫上靠譜的寵物託運公司把蛋蛋帶到京北。
蛋蛋一直被留在高層公寓裡由桃姨照顧。而京北這邊宋鹿陸續面試了幾個阿姨,最後招了一個有養貓經驗的阿姨等待上崗。等房子整理好,宋綾住進去半個月逐漸有了人氣,而宋鹿生活和訓練也上了正軌,宋鹿就和Yoyo商量要把蛋蛋轉移到京北。
Yoyo考察了好幾家寵物運輸公司,選擇了其中最有託運經驗和裝備最先進、最齊全的一家,換句話說,就是收費最貴的一家。
Yoyo和宋鹿約定了送蛋蛋上京的時間。她們特意選定了宋鹿休假在家的這一天送達。因為宋綾一直嫌養貓髒,一年四季貓毛亂飄。宋鹿擔心她不在家,宋綾會不讓蛋蛋進門。
讓宋鹿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然是林也親自送蛋蛋上門。
她在心裡犯嘀咕,難怪聽別人說,結婚要慎重,生小孩更要慎之又慎。一對夫妻要考慮清楚日後的責任和評估清楚自己的能力後才能要孩子。一隻貓的共同撫養權就可以輕易把撕破臉的夫妻牽扯在一起時不時見上一面,更何況是一起孕育出來的小孩。幸虧她和林也沒走到這無法挽回的一步。大家抽身還算清爽,沒有太多牽掛。
林也接著宋鹿的疑問說:「託運怕悶死它。自己跑一趟最省心。」
他說得這樣輕描淡寫,事實卻是這兩句話是用他一天一夜的辛苦換來的。他連續開了16小時的長途車,從申港到京北,連籠子都沒捨得讓蛋蛋待,就讓它四隻爪子在車子裡亂爬亂抓,各種姿勢躺著一路睡上京。
林也感慨自己竟然淪落到要借著蛋蛋來看前妻,還不讓見人,只能躲在房間裡和她暗戳戳談話的悲慘地步。
他們分開有大半個月,這期間,宋鹿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明明是她把他訓練成工作和生活交流靠微信,等他養成每天看微信和朋友圈的習慣,她又不再給他發信息了。
另外,她「恆星小姐」的帳號已經很久沒有上傳過新的視頻,大概是因為國家隊的訓練任務繁重,她沒有時間更新的內容。這樣一來,作為粉絲了解她近況的機會也被剝奪了。
他在申港,而她在京北。兩地隔著一千多公里的直線距離。他可以任性地坐上車就日夜兼程往這裡奔,但想見到她,必須在十幾小時以後。
他不知道她最近過得怎麼樣,訓練成績好不好……他瘋狂地想了解她的近況,卻做不到。在現實世界和虛擬世界,他都被她列為不可訪問的用戶。
林也有時候就抱著手機發呆,問自己為什麼明明在一個國家卻還要隔著那麼多個小時的時差?
好在申港到京北的航線今天早些時候已經批下來,之後他可以把時差縮短到2個小時以內,就算是每天來回也完全不影響工作。
她不來見他,那就換他自己來。
林也此刻觀察宋鹿,見她頭上沒戴送她的十字星發卡,蓬鬆柔順的烏下一張小臉紅潤如海棠果,比常人亮上許多的貓眼睛撲閃撲閃眨動。他肉眼可以看出來,他不在,她似乎過得很不錯、很滋潤。
宋鹿坐到床上,抱蛋蛋到大腿上,一次次擼它油光水滑的毛髮,才擼了幾下,她抬起手臂,手腕一翻,露出手腕內側一片粉色疹子。
林也眼尖看到了:「吃點過敏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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