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們終於放棄了我,我也真正迎來自由。
「滴滴——」
突如其來的兩聲汽車喇叭,擾亂了我的思緒。
我回過頭,發現一輛白色豐田SUV停在距離我大概十米的位置。
明明天氣沒有下雨,雨刮器卻刮個不停。
張寧遠坐在駕駛位里手忙腳亂了一陣,才讓雨刮器停下工作,隨即跳下車,朝我走來。
「這就是你口中那個小鎮?」
張寧遠左右好奇張望著,最終目光落在學校歪斜生鏽的廢棄鐵門上。
「張警官,真巧啊,在這空無一人的小鎮還能遇到你。」我沒有回應,而是歪頭笑眯眯地看著他。
「……」
張寧遠盯著我和善的笑臉,咽了口唾沫,指著我手腕:「你那玩意兒是新進的,帶定位。」
「哦。」我漫不經心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環,淡淡應了聲。
「出院怎麼第一時間來這裡?」
「自然是憶往昔。」
我淡定回答道:「不過張警官不是說我認錯了人嗎,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我、我就是例行公事,出院行為異常的都需要確認下行蹤,方便反饋。」
張寧遠挺直背脊,板正著臉,儘量讓這句話聽上去更具信服力。
我笑盈盈看向他的臉,沒有說話。
「……其實吧,也還有個原因,我對你說的這個小鎮挺感興趣,就想來看看……」
我微微眯起眼睛,依舊笑而不語。
「……這一個月我查了很多資料,你說的那幾年的檔案我也調了,確實跟你說的大差不差,只是那起車禍檔案不在我們這兒……」
我越沉默,他越是著急解釋。
「……至於你說的什麼我以前叫『張小彬』,我也查了。我爹媽差點沒把我罵死,還說我這是跟精神病院合作太久,把腦子合作壞掉了……」
「……你能不能先別笑了。」
終於,張寧遠忍不住剜我一眼。
「謝謝。」
「……什麼?」張寧遠愣了一下。
我嘴角淡淡揚起一個弧度:「我說,出院的事,謝謝你。」
我當然知道襲警+強制入院治療這種情況有多嚴重。
若不是背後有人在推動,怎麼可能這麼順利?
如今一切都已經結束。
人也好,事也罷,所有經歷過的折磨與苦難,也該慢慢沉入時間長河裡。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張寧遠眼神飄忽著,輕咳了幾聲。
「那我就換句你聽得懂的吧,你確實不適合當警察。」我背起手,依舊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
張寧遠皺起眉頭,「你現在是言一知吧?」
聞言,我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警官你在說什麼胡話呢,從始至終都是我啊。」
「……」
我一句話又把張寧遠噎住。
他撓了撓鬢角,最終放棄去理解我的腦迴路,說道:「送你回去?」
「行啊。」
我坐上車,坦然點頭。
或許是沒想到我答應得這麼爽快,直到我都走到車門口了,張寧遠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三兩步跨上車。
車內有股淡淡薰衣草香,那是前面擺放的車載薰香的味道。
我剛系好安全帶,兩塊曲奇餅乾憑空出現在我眼前。
「吃嗎?」
張寧遠舉著兩塊餅乾,神色有些忐忑。
我看著眼前這同樣品牌的曲奇餅乾,忽然心口一陣酸澀。
我們的第一次相遇,正是從我送他兩塊曲奇餅乾開始。
如今,他遞給我的這兩塊同品牌的餅乾,早已換了包裝。
所有的事物都已改變,我們也該向前看了。
我沒有接過餅乾,而是淡淡看向他:「張警官,我跟你一樣,不喜歡吃餅乾。」
他愣了半天,尷尬地把手縮了回去。
「……是嗎?我還以為……」
他握著餅乾,目光閃爍,半天也沒把剩下的話說完。
「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比餅乾好吃太多的東西,我打算挨個都試一試,你說呢?」
我笑著轉過頭,看向他。
他表情僵了僵,而後將餅乾扔到中控邊,緩緩揚起一抹微笑:「沒錯,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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