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你們也信,」柳重月嗤笑道,「真是愚蠢,渡業宗上千年基業遲早有一日要毀在你們這群蠢人身上。」
那人臉色有些難看,卻也沒什麼爭辯的話術,只好保持著沉默。
半晌柳重月將他一腳踹開。
他又悶哼一聲,捂著胸口站起來。
柳重月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道:「希望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你自己。」
那弟子捂著胸口,臉色格外難看。
***
明鈺半夜回到廂房,見道破損的木門,腳步停頓了片刻。
柳重月的魂魄中有他的仙根,是否遭到危險他很是清楚,知曉柳重月沒碰到什麼事,於是便邁步進了屋。
柳重月正坐在銅鏡前擺弄自己的衣衫。
衣擺處不知曉在什麼地方掛了破口,留下了一個大洞。
察覺到明鈺的氣息,他也沒回頭,只嘟囔道:「衣衫壞了。」
「脫下來我瞧瞧。」
屏風後窸窸窣窣響動起來,柳重月將外袍脫下,放到明鈺手裡。
明鈺問:「門怎麼壞了?」
「那個渡業宗的弟子找過來了,」柳重月和明鈺坐在桌邊,桌上點著燭燈,他趴在桌上歪著腦袋,在燈下跳動的火光里看明鈺的面容,「他說斯章現在在渡業宗,渡業宗的宗主將他奉為上賓,派了弟子們來這裡找我。」
明鈺捻著衣衫上的破洞,說:「渡業宗的宗主,我幾乎沒讓你們見過幾面。」
柳重月想了想了,確實如此,他在渡業宗那麼多年,明鈺在時一直跟著明鈺在亭松院居住,從不接手宗門派遣的任務,除非某日無聊,才會主動從靈榜上接任務下山歷練。
明鈺坐鎮渡業宗,身為仙尊,卻不管事,他座下弟子也不管事,柳重月在宗門時確實沒怎麼見過宗主,也無需同他交涉。
明鈺又道:「大荒年後仙道才開始有了宗門,開始培養可得道升仙的身負仙根之人,在這之前,仙道是沒有宗門的,各修士修行也沒什麼規範,須得自己親身歷練之後方能尋到自己的道途,再遵循道途與本心向上修行。」、
「你客知曉為何如今能飛升之人少之又少?」
柳重月茫然地眨眨眼:「因為宗門?」
「嗯,」明鈺將修復好的衣衫放在膝上,伸手撥弄了一下柳重月的髮絲,「宗門的興盛,給了許多人可以修道的機會,有仙根並非代表著便有仙緣,只有擁有仙緣,保持本心之人才能飛升至上界,否則,也是於事無補。」
「上下界的靈氣與魔氣一向都是平衡的,稍有偏差,便會出現極大的動盪,因宗門的興盛,修道之人增加,下界靈力被剝奪殆盡,原本該分與妖修靈修,還有鬼修的靈力便會缺失,時間久了,原本該飛升的族類缺少靈力,便慢慢失去了飛升的能力。」
柳重月怔了怔:「所以妖修不得飛升,是因為這個原因?」
明鈺點了點頭:「不讓你接觸渡業宗宗主,是因為各大宗門的宗主,都不過是利慾薰心的自私之人,我仙隕之後,他本應當擔下責任照料你,卻也只是放任門中弟子欺辱,因為憂心你的處境,我才會想著先用其他身份將你從渡業宗帶出來。」
本體還在修復中,他臨時換了新的身體,改了新的姓名。
他賭了一把,所幸也賭對了,柳重月喜歡他,跟著他離開了渡業宗。
一開始建立玄月涯,本來也是要留給柳重月,作為保護他的存在。
只可惜都沒來得及用上。
明鈺摸了摸柳重月的腦袋,他的髮絲很柔軟,像他本體的皮毛,摸起來很舒服。
明鈺有些愛不釋手,但摸久了柳重月肯定會生氣,於是也沒敢多摸,很快便收回了手,道:「門已壞了,先換一間屋子。」
柳重月便跟著他起身往外走,問:「師尊今日去找小叔,都說了些什麼?」
「城外消息閉塞,思來想去,昌蘭郡是安垣東洲第一大郡,還是先將昌蘭郡護好,保住城中的百姓才是要事。」
柳重月點點頭:「師尊在哪我就在哪。」
***
後幾日,城中城外一片安定,也不曾再見到傀儡。
城中百姓慣常聽從柳默的囑咐,柳默在,他們也不曾鬧著要出城。
反倒是其他宗門的弟子越發吵鬧,想要快些離開城池。
商議了幾日,柳默和明鈺也沒有刻意阻攔,幾個宗門的弟子便陸陸續續走了。
不過半日,他們上了靈榜,說城外已經安全,各城池目前都已經恢復了正常。
明鈺與柳默對視了一眼,道:「城外的結界暫時先留著,可先安置人手重建昌蘭郡。」
「嗯,」柳默點點頭,又問,「月月呢?」
「貪玩,去城外了。」明鈺說,「渡業宗的弟子還在城中,你要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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