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月垂下眼,心中默念法咒,一瞬間風聲大作,無數藤蔓自地面鑽出,將他與柳默籠罩在內。
柳重月只覺得身體像是要被撕裂般,唇角滑落無數血漬,隱約也聽見文白在外喚他。
他卻視線一黑,只感到自己伸手拉出了誰的手,便用盡力氣將他拽了出來。
衝擊撲面而來,柳重月身形向後跌去,被無數藤蔓推在身後,將他撐起來。
他的意識沉寂在黑暗之中,迷迷糊糊聽見柳默在叫他的名字,卻也給不出任何反應了。
第44章
「叮鈴——」
駝鈴掛在門頭, 隨著風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日風帶著暖意,從窗外吹拂進來,輕輕拂過柳重月的面龐, 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柳重月覺得有些暈,魂體上似乎還殘存著痛意, 但一個恍神, 那股痛意又像是離自己很遠很遠,分不清楚究竟是真的, 還是只是自己的錯覺。
他蜷了蜷身體,又躺了片刻,等頭腦清醒許多才睜開眼,茫然地望向周圍。
在亭松院裡。
柳重月睫羽顫了顫。
亭松院不是已經被封存了嗎?
還是他又入了魘陣?
常年累月的夢魘已經讓他再難區分真實與夢境,那些幸福快樂的夢魘與他而言是難能可貴的、可以回到過去的機會。
也便只有在夢中時,才能見到自己想見的人。
因縱容太多, 魘陣才會趁虛而入。
柳重月慢慢坐起身,穿上鞋,離開了屋子。
屋外陽光明媚,沒有大雪。
也沒有明鈺的屋子。
柳重月怔了一瞬,腦子一團亂, 忽然匆匆往外跑去。
整個亭松院裡,原本屬於明鈺的那間屋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柳重月茫然地站在日光里, 「這是夢境還是真的?」
他垂下眼, 抬起手。
掌心手指肌膚細嫩, 並沒有用劍的痕跡,也感知不到自己身體裡有沒有靈力。
他心覺奇怪,返回屋中找鏡子, 果然是明月那張臉。
他不是已經將身體給柳默了麼?為何為帶著身體回到亭松院?
柳重月忙起了身,打算先下山。
剛出了院子,一穿著渡業宗門服的弟子提著籃子上山而來,見了柳重月,神色有些驚訝:「明少爺?你要下山嗎?」
「明少爺?」柳重月茫然道,「我……誰把我送上來的?」
「常少爺將你送來的,」渡業宗弟子抬了抬手中仙娥籃子,說,「常少爺還叫廚子做了飯菜,想著等明少爺醒了便送上來,還熱著呢。」
柳重月皺了皺眉:「北部魔域的事情都解決了?」
「什麼魔域啊?」小弟子神色迷茫,上前來拉住了柳重月的衣袖,「你燒了好多天呢,常少爺把你送來的時候說你已經昏迷半月有餘了。」
他拽著柳重月往回走,柳重月只覺得事情怪異,忙掙扎道:「等等,先鬆手。」
他抓著對方的手指,將其撥開一瞬,腳下卻踩空,向著台階下跌去。
小弟子驚呼了一聲,緊接著,一股靈流纏上來,將柳重月的身體從中攔住,沒叫他摔下去。
柳重月心跳還有些快,抬眼一瞧,一人自半空落下,匆匆追尋而來。
柳重月喃喃喊他:「景星……」
「怎麼忽然摔了?」景星將他攙扶起來,上下檢查了一圈,沒見傷到,這才鬆了口氣,「幸虧來得及時。」
他呵斥著身後的小弟子,道:「你怎麼做事的?讓你上來送午膳,險些惹出麻煩。」
小弟子忙低下頭:「師兄息怒。」
「怎麼回事?」柳重月拽拽景星的衣袖,問,「我們不是在北部魔域?瓷妖已經解決了麼?」
「什麼瓷妖?」景星面露茫然,「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見柳重月臉色奇怪,他又繼續道:「你成親前投湖自盡,被人撈起來之後便高燒不退,昏了許多日,常成天讓人去給你治病也治不好,於是才將你送到這裡來。」
成親?
他和常成天成親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柳重月怔了一瞬,忽然轉身往山下走。
景星見狀,心下一驚,忙將他攔下:「你去何處?」
他擋在柳重月面前,道:「這兩日山下魔修捉人修煉,讓你放在渡業宗是為了保護你的安全,你便不要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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